“他听到自己又沉又响的心跳。”
钟寻说完就抿住嘴盯着楚听冬, 他耳朵尖充血绯红,脸颊也红扑扑,是累的, 毕竟普通人的体能没办法跟专业运动员比。
就算他这段时间跟着潘源, 做了不少体能训练,楚听冬这支节目对他来说还是很勉强。
现在手脚酸软, 他不敢起身,怀疑自己会原地再摔一次。
那他是真的要死了。
“谁怕?”楚听冬下意识地反驳, 又抿起薄唇, 他舌尖抵住口腔内壁, 撑着膝盖蹲下-身, 微凉的指尖捏住钟寻小腿肚,“疼不疼?”
“我摔的是屁股, 你捏我的腿干嘛。”钟寻咕哝。
楚听冬抬眸扫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指尖稍微用力。
钟寻差点嗷一嗓子喊出来,抱着腿, 哭唧唧说:“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 使这么大劲儿, 你跟我有仇啊。”
那双桃花眼深褶微圆,藏着水光, 睫毛湿漉漉的, 要哭不哭的样子。
“摔的哪儿自己都不知道?”换成谁都挺想笑的,楚听冬唇角勾起一点弧度,又克制地压下去, 怕钟寻恼羞成怒, 冷淡道,“起来。”
他攥住钟寻的手腕,钟寻还嫌不够,又拿另一只手拉住他小臂,才肯起身。
起来也不肯好好站稳,还伸手抱着楚听冬的胳膊,又变成不能独立行走的小僵尸,有点抱怨地说:“我不理你,你也不知道主动找我。”
他心想就楚听冬这样的,冷冰冰的还不如石头,就算他不骗他,他大概也找不到男朋友,多亏他眼瞎。
钟寻都纳闷,楚听冬就这个德性,当初是怎么跟薛赫在一起的?
竹马,日久生情?
他一瘸一拐地去保安室沙发坐下,想撩起裤腿看一眼,又不想被楚听冬看到,丢人,而且他双腿摔得没多少好肉,这样像卖惨似的。
但楚听冬却没走,跟过去,垂眸,拿过药箱里的喷剂跟绷带,就按住他的腿。
“我可没让你管,”钟寻想躲,跟他嚷嚷,“我男朋友才能看我的腿,你是我男朋友吗?不是就不要耍流氓,我要喊人了。”
“你不是叫我哥哥么?”楚听冬眸光还是很冷清,瞥着他,语气平静地说,“也不能管?”
钟寻不过脑子,说:“我就跟你客气一下,你还当真啊。”
“呃……”楚听冬一阵无语,不再跟他废话,他撩起钟寻的裤腿,就看到他小腿外侧那处才摔出来的淤青,渗着血丝。
少年的小腿骨肉匀称,纤细漂亮,但是从膝盖往下,遍布伤痕,淤肿大片大片烙印在雪白的皮肉上,斑驳凌乱,跟被虐待了一样。
实在惨不忍睹。
钟寻是真的没有天赋,他平衡性太差,连正常滑冰都很容易摔。
“你学了多久?”楚听冬握住他微肿的脚踝,冷白修长的指尖按在他脚背上,确定没伤到骨头,然后给他敷药。
钟寻耷拉着脑袋不吭声。
楚听冬要是真的走了,他觉得他会有点不高兴,但是楚听冬不走,他还是不高兴。
他感觉楚听冬的动作好熟练啊,尤其攥他脚踝这一下,就像做过许多次一样,该不会在队里也成天跟他那个狗屁师兄互相擦药吧?
他压根没想过,也许别人没他学得这么着急,也不像他这样姿势笨拙,不会摔得这么惨。
钟寻越想越觉得不高兴,忍不住对着楚听冬翻了个白眼。
“疼就说话。”
“不疼。”钟寻脸色都白了,小腿在楚听冬掌心里微微地颤,但还是嘴硬。
楚听冬没再问,低头给他处理完伤口,已经将近晚上十点了,冰场再等半个小时就要熄灯,他打算回家。
但钟寻还不想回去,他这一个月都要憋死了,除了训练训练,连睡觉时间都是挤出来的,他身残志坚地要去网咖找宋一锦他们。
楚听冬也没管他。
晚上,楚听冬刷了几套题,靠在床头想看会儿书就睡觉,手机却突然一震,他半垂着眼,划开屏幕。
【已挂失:(图片)(图片)】
还是之前在网咖带钟寻玩过的那个游戏,烟花出了新款,钟寻在桥上逐个点燃,拼凑出一颗歪歪扭扭的心。
他指挥着游戏角色,戴了对毛茸茸的耳朵,也面对镜头拿两只手比了个心。
【已挂失:晚安,哥哥。】
――
楚听冬周末白天还是出去写作业,在奶茶店、冰场,或者网咖。
他不太愿意待在钟家,平常也会尽量在学校多留一会儿,等到保安催促再走。
傍晚,他才收拾书包回家。
钥匙还没插-进锁孔,隔着老旧居民楼薄薄的防盗门,他突然听见一声细微发颤、猫叫似的呜咽,眉头骤然蹙起,将门打开。
吴玉兰坐在客厅,见他突然回来,神情有些慌张。
但楚听冬扔下书包,面容冷峻,没有多看她,循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