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季庭不松口承认当初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促成傅浩山想要的合作。
的确,准备两年之久的局,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背后有更庞大的商业目的。他却咬死了不愿将它与金钱利益捆绑在一起。
说来荒唐可笑,原由已然被夏璨随口说中――他最不相信,但也最能解释得通为什么绑匪在所有符合联姻条件的人中偏偏选中了他――因为那场绑架行动从一开始的规划到后续实施都具备了高度针对性。
“夏璨,”傅季庭徐徐开口,“我太想得到你了。”
完整得到,既要夏璨亲口答应他们的婚姻,要他心软,允许卑劣的暗恋光明正大,又要让所有人见证他们名正言顺地走下去……
傅季庭要夏璨心甘情愿陪他一辈子身心沉沦。
没有一只恶狼生来属于乖顺之辈,若是夏璨能更好接受,他也可以表现至此。
兜兜转转耗费心力,傅季庭不是没想过像正常人那般去追求爱情。被拒绝的话,大不了死缠烂打,说不定有打动爱人的一天。
然而事实是,从他出生叫做季庭的那日起,便注定做不成正常人。
夏璨的高傲清楚写明了夏家小少爷瞧不上傅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更别谈与之有婚姻。在无数个追求夏璨、得到夏璨的途径里,唯有半南山计划真正存有成功的可行性。
美好的人落入泥坛,攀不上云端的恶狼才有希望。
多么般配!半南山上见到跑车里晒着太阳、赢得头名意气风发的夏璨时,傅季庭想,他们从此该是天生一对了。
对着夏璨说出这番话的场景,傅季庭有在夜深人静时抱着上上幻想过几次。
他认为大概要在很久之后发生,没有确切的时间日期。可以的话,最好一辈子不开始。总之绝不是现在。
每一次内心模拟都以不敢想象夏璨的反应为结局。纵是下定决心,傅季庭也没有信心将真实的自己全部展现时,夏璨会不会感到反胃至极。
夏璨与他结婚,本质仍是高不可攀的夏璨,这点无法改变。
傅季庭看不见好兆头,可是想到通过那种方式能够拥有夏璨,他愧歉却不曾有过悔意――
直到看见夏璨知晓真相时的眼睛。
夏璨一阵恍惚,不带有笑容的傅季庭果然如于恪所说的充斥着危险,就连陈述歉意的语调都没有过多强烈的起伏,或许不进行伪装时的漠然便是他的真实面目。
傅季庭说:“我该死骗了你,但我发誓,有关对你的感情没有一个字是假的。”
他走得更近,来到床边,凝神对上夏璨的眼睛:“招待会上说的都是真的,想对你好也是真的。你还是不记得,我们很久以前就见过了。不是你的毕业典礼,是在,那时候你也是黑发,没有现在高……”
“别说了。”夏璨瞪大双眼,下意识喃喃,阻止傅季庭继续讲下去。
招待会……
婚后的那场记者招待会,面对记者孙唏的追问,傅季庭讲了许多稿件上没有的内容。爱意宣之于口的从容不迫使得夏璨一度以为是傅季庭努力练习的成果。
如此想来,一切都有迹可循。他当年跟长辈们去,见过许多人,自然也参加了不少朋友的宴请。印象中没有与什么姓傅的有过来往,怕也是因为两年多以前的傅季庭尚未被家族承认,根本没有获得资格在名字前添加傅姓。
夏璨的不安情绪过于明显,傅季庭顺从地没有接着揭露尘封的回忆。
他心中涌上本能的冲动,想心疼地抚一抚夏璨没有多少血色的脸颊以及发红的鼻头。好在忍住了,没招惹出夏璨更多厌恶。
“我用错了方法,你讨厌我,送我进监狱,或者要怎样惩罚我都行。夏璨,我只求你别放弃我……”
“我就是…爱你。”傅季庭凄凉的眼神中带有几乎要按捺不住的痴迷,嘴上却仍认真清楚地表意,“夏璨,我根本控制不住爱你。”
夏璨简直难以置信,颤抖着反驳:“你这是不择手段!”
傅季庭说:“不择手段地爱你。”
可憎的现实是,听到“爱”,夏璨还是会心软。
他希望自己能冷静斩断过去,也嫌弃今日的夏璨不再像从前毫无顾虑,于是逼迫自己保持冷静。好像只要用心抵抗,就可以丢弃这种同时带来幸福与屈辱的复杂感情。
可他的真心早就不知不觉交到傅季庭身上了,哪能顺顺利利地倒回向自己。
看着两位傅季庭共用的这张脸,夏璨到底又想起了自己被绑之后的那些个夜不能寐,只有傅季庭陪在身边为他倒水、按摩,他才能安然入睡。
傅季庭的每一步温柔试探与退让想必都经过精心计算,如同当日等在半南山上,只待夏璨自行闯入,而后再做令人无法不爱上的救世主。
谁能保证现在的他不是仍在别有用心。
夏璨摇了摇头,无奈地冷笑:“傅季庭,我差点儿又要被你骗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感动,这世上有人这么爱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