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一无所知的沈月溪正在沈府内等着沈南冲的归来。
“娘子笑得这般甜蜜, 想来这姚家二郎甚得娘子的心。”喜枝在一旁嬉笑着。
“贫嘴。”沈月溪笑盈盈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她瞧着正值青春年华的喜枝,想着这一世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亦要为喜枝寻一门好亲事, 不叫喜枝再蹉跎岁月。
听得门外有声响,她眉梢带笑地站起身, “定是阿耶回来了,喜枝,我们去看看。”
“是――”喜枝捉狭地拖长着音, 惹得沈月溪面色一红,又作势要挠她痒痒。
两个小娘子嬉笑着便出了院子,直到见到门前的剑拔弩张。
沈月溪见到周伯领着府兵守在沈府门前,手颤了一下,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走上前问道:“周伯,怎么回事?”
她走上前时, 才看到那个站立在周伯对面的男子――
压在眉眼上的朱雀盔遮住了他的高额,更显那双浅褐色的眼眸冷漠而凶狠, 只一眼便叫人瑟瑟发抖。
“阿兄?”沈月溪迟疑地喊道, 明明是她极为熟悉的义兄, 她却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前世的初见,那时的叛军首领与如今的裴衍洲似乎越来越像了……
裴衍洲手扶着长刀,直接将目光投向周伯背后的沈月溪, 他越过周伯,直接与沈月溪对上, 眸中是沉沉的暗色, 这般赤/裸裸的眼神更加沈月溪头皮发麻, 她不自觉地想要朝后退去。
然而,高出她一大截的男子却不允许她后退,一把拉住了她,他带着燥热的手握在她纤细的皓腕上,将她往他的方向带了带。
两个人之间不过相隔咫尺,沈月溪抬首只能看到裴衍洲轮廓分明的下颚,与微抿的薄唇,她略带紧张地说道:“阿、阿兄,还请放开我。”
裴衍洲的手指磨过她的手腕,俯身逼着她与他四目对视,那一双浅色眼眸里的暗潮翻涌叫沈月溪看得明明白白。
他很轻很淡地说道:“沈月溪,你生生世世都只能是我的。”
裴衍洲的声音沉沉,犹如兴国寺中的梵钟敲击出来的声响,低沉悦耳,不再是少年略带着沙哑的嗓音。
沈月溪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抓着自己的男子,一时竟分不清自己是在十年后的梁家还是在十年前的沈家,在这一刻她甚至怀疑自己从未重生,这些日子的欢快不过是黄粱美梦一场!
察觉到她眼中的惊惧,裴衍洲眉头紧锁,他以为这一世重来,他披着少年郎的模样,她不会再抗拒,到最后换来的依旧是她眼中的惧意。
他闭了闭眼眸,再睁开眼睛时,眼中的势在必得不再遮掩,他不会再眼睁睁看着别的男子执起她的手,这一世她只能是他的妻――无论再来多少世,她都只能是他的!
“阿月,”他再次开了口,“我已派人去接义父回来,你只要乖乖的,一个月后便是我们的成亲之日。”
沈月溪那一双杏眼睁得更大,她的另一只手猛地就拍了上来,着急地喊道:“你要对我阿耶做什么!裴衍洲,我阿耶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裴衍洲低头看向她那只拍打在自己身上的手,沈月溪的手心柔嫩,拍在他的甲胄上只一会儿便拍得通红,他身上并不觉得痛,只看着沈月溪那只手……
他无奈地抓住她的另一只手,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听话便是,他既是我义父又是我岳父,我自然不会拿他怎么样。”
他只用了一只手便牢牢箍住了沈月溪的一双手,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难以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气愤的小娘子一张脸涨得通红,她只恨自己重生回来也没有跟着阿耶习武,此刻只能被裴衍洲像抓雀儿一般地抓在手掌里。
沈月溪气得杏眼氤氲,眼梢红晕,裴衍洲眸色中的沉沉墨色褪去了不少,哪怕是生气的模样,只要她是鲜活的,便好。
没有丝毫的犹豫,裴衍洲打横将纤细娇小的沈月溪抱了起来,那是他早已想做的事情,从上一次春搜的时候,他便想这般做了。
“郎君――”周伯想要上前阻止他,身后的士兵立刻便上前压住了周伯。
“放开我――”沈月溪那张本就染上胭脂的脸更是红得犹如四月花,她奋力挣扎着,然而裴衍洲的身子就像泰山一般牢固,稳稳地抱着她朝里走去,一直将她抱到了厢房里。
“你、你忘恩负义!你怎能这般……我真心拿你当兄长……”沈月溪被他放下时,忍不住抽泣着。
裴衍洲低头便能看到沈月溪挂着泪的模样,夏日炎热,她这一路还出了汗,便如那一日她送他回房一般,鼻珠上点缀着几滴香汗。
他伸出手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珠,又慢慢将手定在了她的眼尾,以指腹轻轻扫过眼尖那一点如桃花般的红痕,道:“我从来不想做你的兄长,阿月当知晓才是。今生今世你只能是我的妻子。”
沈月溪猛然心悸了一下,她怔怔地盯着眼前与前世完全叠合的男子,过了许久才问道:“你……是裴衍洲?你……是越王?”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