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这周末你有时间吗?”女孩坐得近了些,脊背挺直,长马尾落在了胸前,她笑着,把手里的书放在了温叙的桌子上。温叙一怔,默默往旁边挪了些许。
女孩“嗤”得笑出了声,斜着眼看温叙,语气中带着调侃:“我可和冯瑶不一样,不是扭扭捏捏赶着来讨好你的。叫你声学长还给你脸了,在这边给我躲躲躲,是不是男人。”
“姜暄,我不是这个意思。”温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抱紧了自己的小书包,显得有些单薄可怜。
这女孩名叫姜暄,是温叙在大学里低一级的学妹,当初因为两人都是越城人,逐渐接触成了好友。姜暄扎着个高马尾,做什么事情都雷厉风行的,和温叙相处起来也时常被认为是兄弟,开学以来,已经有不下五个女孩子来给她递情书了,搞得姜暄一阵无语望天,看着这一群棘手的小姑娘们,满脸的不知所措。
“行了,这周末赶紧往我们家奶茶店来,那一群小姑娘真的搞得我头大,说什么庆功宴,我看是鸿门宴还差不多。”姜暄捂着脑袋,发出了阵阵哀嚎。她前几个月参加了一个计算机方面的技能大赛,拿了个二等奖,被寝室里一群唢呐们喊着要去庆祝,还顺带拉过来了几个她的小迷妹,可把她给愁坏了。
她早早在初晴烘焙的店里定了蛋糕,现在是要把温叙拉过去,当个挡菜挡表白的工具人。
温叙弱弱地缩了缩脖子,别说姜暄害怕了,连温叙都怕那群闹腾的小姑娘们,生怕她们把他的头直接按进奶油蛋糕里去。
“大男人别磨磨唧唧,咱们俩互利共赢,你帮我挡着她们,我帮你挡着你的狂热fans。”姜暄倒是乐观,朝着温叙一阵挤眉弄眼。
温叙挑挑眉,把桌子上自己的书收进书包里,背在了肩上,整个人站了起来,明知故问道:“我哪有狂热的粉丝。”
“不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吗?”姜暄急了,跟着温叙站了起来,“都有人盯着你跟踪那么长时间了,这不是狂热fans可就是脑瘫变态了。”
“嗯,没错。”温叙朝着教室外面走去,好像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姜暄个子不矮,一米七几的大高个子在男生群体里都很扎眼,她迈着大长腿跟在温叙身后,对这人蛮不上心的态度感到鄙视:“你别在这儿给我装没事人,新闻上那么多大晚上被变态围追堵截、劫财劫色、残忍杀害的新闻,你是真的不害怕吗?”
温叙一顿,转过了头看着姜暄,眉头委屈地一皱,低声说到:“你别吓我。”
这下子姜暄知道这人是在故意玩自己了,飞起来一脚踢在了温叙的背包上,把这人震得往前踉跄了一步。
温叙虽然是这么说着,但心里并不是不慌。他之前和温恕打过电话,简单说了这事,温恕吓得交代了好多,还让他赶紧打电话去报警,申请保护。
温恕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他生怕这些还和那时候的事情有关,还和那人有关。
“都五年了,你还不打算放过我吗?”温恕挂断了电话之后,捏着拳头狠狠捶向了墙壁,怒吼变成了低沉的哽咽,“余斯山,你要是敢动我哥……这次我和你同归于尽。”
五年了,从那天那件事情曝光了之后,温恕就没再见过余斯山。迟早将刀子捅进了余斯山表弟的肚子,余斯山留给了温恕一封信,从此没了踪迹。
那封信里的每一个字都印在温恕的脑海里,他翻来覆去地看,密密麻麻的字迹中间,清晰地写着一句话:“别想逃,你摆脱不掉我。”
好像温恕只要再次走到街角,稍微一回头,就能看到余斯山穿着齐整的西装,人模狗样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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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叙扶着墙,抹了一把脸上的奶油,茫然地站在门口。旁边同样茫然,而且茫然中带着点愤怒的,就是姜暄。这场盛大的宴会如他们所料,成了唢呐精们的狂欢,本来就爱闹爱玩的一群人聚在了一起,二话不说就把蛋糕给糊在了唯一一个男性――温叙的脸上。
连着头发丝,连着还没来得及换下的院服,通通被奶油蛋糕糟蹋了个遍。
姜暄看着温叙的造型,又是嫌弃,又没什么办法,只能无奈地抽了几张湿纸巾,用两根指头捏着,敷衍地在他脸上擦了擦。
可这个动作隔着玻璃,在外面的人看来,却是格外暧昧: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女孩的手在温叙的脸上抚摸着,头微微歪了点,像是枕在温叙的脖颈处,好像再近一点,两个人就能亲上了,可偏偏温叙还一脸淡定,默许了这人的行为。
迟早捏紧了手里的单子,把纸张狠狠捏成了一大团,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他好像在和自己生闷气,又打心底里觉得委屈,这人先前睡了自己不说,睡完了就像没这么回事一样,居然现在还和女孩子打情骂俏。
“呸,渣男。”迟早蹲在街边,忍不住点燃了一支烟。
他蹲在这边的街角,离垃圾分类处很近,这里没有什么灯光,几乎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而那边,颇有些歌舞升平之意,暖调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每个人都脸上都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