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小土狗的手术结束前,谭尽都在为了它的名字,或者说他的名字,努力向林诗兰抗争。
“不如叫晴天怎么样?你想逃脱雨季,叫晴天多吉利啊。”
他绞尽了脑汁,“猜林诗兰喜欢”的提议一个接一个地蹦出来,让她想关都关不掉。
“我想到一个特别好的:嘟嘟,非常朗朗上口吧?”
“这个你一定喜欢,sunny!你想要中文名可以叫它,阳阳。”
“那想个大众的名字如何,乐乐?果果?豆豆?多多?”
而不管谭尽怎么推销,林诗兰始终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好的,我会考虑一下你的建议。”
待小狗从手术中出来,她直接喊着“静静”,迎了上去。
狗狗几乎半个身体缠着绷带,手术后的它非常虚弱,安安静静趴在台子上。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小狗还得留在医院观察观察,他们来给它打针吃药。稳妥起见,一周后再来把它接回家。
听到狗狗没大碍了,他俩都特别高兴。
林诗兰摸摸小狗毛茸茸的脑袋,夸奖它:“做得好。”
狗狗蔫蔫的,前爪被包得肿肿的,眼睛微微睁开。
不知是不是听懂她的话,小狗舔了几下她的手。
突然传来的湿润让林诗兰微微地愣住。
仿佛是谁用羽毛挠了一下她胸口。
心脏被这份柔软触及,感到了微微地塌陷。
“医生,小狗是公的还是母的?”表格上这一栏也空缺着。不敢挪动趴着的小狗,谭尽还是问了医生。
“是小男孩哦。”医生说。
看林诗兰那边,改名字是没戏了,谭尽打起狗的主意。
趁着她和医生说话的功夫,他做贼似地蹲下来,手捂住嘴,跟狗交流:“哥们儿,我们来选个帅气的名字吧。”
“烈火?”土狗没反应。
“刀锋?”土狗的眼睛越眯越小。
“雷霆?”刚才剩一丝缝的眼眸完全地合上了。
再度受挫,谭尽垂头丧气,背弯得像只虾米。
“静静。”林诗兰在后面喊。
“嗯?”他回头看她,旁边的小狗竟也抬了抬眼皮。
她粲然一笑,双眸含情,脸庞笼着明媚的光。
谭尽一时分不清,她是不是在对他笑。
被叫名字的小狗,因为她的目光,支棱起它短短的小尾巴,从左边缓慢地晃到右边。
从宠物医院出来,已是小镇的傍晚。
雨水冲刷后的石板道,表面光滑透亮。
家家户户亮起灯,能闻到镇上人们做饭的香味。
两人依旧没有热络地对话,安静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救活了这只小狗,天气照样如此差劲,一切仿佛都跟来时的一样。
却又不一样。
空气被夏日的水汽浸饱,他们漫步雨中。
为了不踩到水坑,二人脚步挨得好近。
“你说为什么,苏鸽会出现在那里?”林诗兰主动提到这个话题。
被她开过玩笑,谭尽对“苏鸽”两个字,表露出了微微的抵触。
他叹了口气,没有兴趣去接那个烂摊子:“丢狗的,肯定不是好人,不管她了。”
“你也得逃离循环的雨季。”
林诗兰却是没有任何轻慢的意味:“你帮了我,我也想帮你。”
“你可以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她的表情真诚。
“好吧。”思考片刻后,谭尽开了口。
“在雨季前,我可以说,对她没有什么印象……”
每个班级里都有那么一个不太受大家待见的人物,在谭尽的班级,这个人叫苏鸽。具体什么原因,他说不上来,大家好像不爱跟她玩,不喜欢坐她附近的位置。
在谭尽是小胖子的时期,他也曾经是班里这种不受待见的人。
当他意识到同学们孤立苏鸽时,他没有像他们那样做。
倒不是说他为她挺身而出了,他只是没有欺负她,像对待普通同学一样对待她了。
班上分小组做作业,苏鸽被剩了下来。老师问谁愿意和苏鸽一起,问了好几个人,都不愿意;问到谭尽,他是跟谁都不挑的,所以爽快答应。
后来,苏鸽找他借橡皮,谭尽也都会借给她。
班上买练习册,有一本垫在最,反正不爱写作业,就随便拿了一本。
苏鸽会跟自己告白,是谭尽完全没想到的。
他平时无心的行为,在苏鸽的眼里,全被解读为了对她有意思的信号。
“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同意跟我一个小组?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小组展示时要当着所有人的面,为我鼓掌?你肯定是喜欢我,所以小组展示后,老师给的奖品巧克力,你没拿,全留给我了。你喜欢我,所以借我橡皮,从来不会向我要回去。你特别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