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是:若我称王,早吞完南面江山,一统天下。
裴爱与他相处数日,倒是不惊了,侧首眨眼看着他。
心里就?寻思?他告诉她?这?个,是不是又要灭口?
令狐然问她?:“怎么??听这?话都不怕了?”
裴爱道:“我怕呀。”
“你瞎说。”令狐然两边嘴角都露出笑意,“我发现了,你若真怕,顷刻就?会流下泪来。”
裴爱愣了愣,思?忖之后才答道:“我是不怕了。因为觉得你这?人什么?都说得出,做得出来!”
令狐然笑得很?开心,这?笑声甚至引来了周遭人的目光。他轻轻道:“你懂我呀!”
裴爱心想:求不懂!
正在这?时,裴爱眼前?一亮――因为瞧见正踏进?饭馆的一家人。
竟是许久不见的庄 ,他不在广陵,不在建康,竟在这?个镇上。眼下扶着一中年妇人,跨进?门里。后头跟着一中年男子,不住咳嗽,还有一个小郎君。
应该是庄 一家人。
裴爱赶紧藏住眼中光亮,埋头不认。她?清楚自?己身边有个恶魔,不可因此害掉庄 全家。
其实还是被令狐然捕捉到?了。
但他不说,仿佛是一位默默观棋者,临到?庄 一家坐定,令狐然便告知裴爱,要继续赶路了。
裴爱埋头答应。
令狐然喊来小二付账,接着牵着裴爱,从庄家所坐那桌,不远不近走过,期间令狐然突然抬手,摘掉裴爱头上斗笠,又给她?重新戴上。
“你做什么??”裴爱问他。
令狐然冷然道:“你戴歪了,遮着我的眼了。”
庄 这?边,原本照顾父母亲弟,忽然听见一句熟悉且短促的声音,再看过去,那戴斗笠的一男一女,女郎……像是阿爱?
斗笠重新戴上,没有看清。
庄 心中疑惑,待令狐然二人出门后,他嘱咐父母亲弟先食,就?在这?里不要乱动,他自?己去去就?回。
庄 一路追随裴爱,小心翼翼。然只瞒得过裴爱,令狐然武艺卓绝,早察觉出庄 的跟踪,他是有心让他尾随的,却又做得精确,每每欠着一点,不让他彻底追上来。
总是差一丁点,庄 心渐生乱。
桓大?将?军的军队,凯旋了!
他同儿子打了胜仗,威凤八面,北地南归,吹擂打鼓,旌旗招摇。汉人们激动勇士,沿路夹道欢迎。
王峙觉着有些太过了,心里尴尬,劝诫父亲,桓超却道自?己着了衣锦,便不走夜路。
桓超骑在马上,面对?两侧欢呼雀跃,甚至激动得落泪的百姓,不住抬手示意。
王峙跟在阿父身后,紧抿双唇。
“府君――府君――”
突然有男声唤他的旧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