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见鬼了!
林景墨捏着小孩儿下巴左右看了看,活脱脱就是个缩小版的玄光!这人他拢共就没接触过几回,却回回都惊心动魄。
小鬼眼眶含泪道:“哥哥,我只是肚子饿,饿极了才偷钱的……”
“别瞎叫,我可不是你哥。”
林景墨头疼,小孩被他提的呼吸困难,一张脸憋得通红。钱袋也拿回来了,倒是没必要继续为难。
他把孩子放下,刚想说教两句,便见这小鬼一溜串的撒腿就跑。跑远了还不忘回头对他做鬼脸,哪里还有刚才的可怜样儿。
“……”
小端跟云萍匆匆赶来,林景墨无奈道:“这小兔崽子是欠揍了点,不过倒是给我们指了条明路。”
狗洞,来了这该死的地方后他已经是第二次钻了。不过相较之前的那个,现下的这个狗洞看起来更小,也就只够孩子进出。
城内的景象一派祥和,要不是亲身经历,他是真没看出来哪里像是在打仗。甚至还能看到一些原梁士兵在酒馆里划拳喝酒,当街赌钱。
对于三个死里逃生的人而言,看到这番景象竟是说不出的窝火。外围的百姓死伤无数,本该来救援的人却在安全的堡垒里享受着。
什么援军,什么兵器库,原梁的陛下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出来救人。
林景墨气不打一处来,他不顾阻拦拽过一名原兵的衣领骂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北楚的畜生对原梁虎视眈眈,你们却在这里喝酒玩乐?”
几个士兵喝的上头,猛地推了一把林景墨,乐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乞丐,边儿去。”转头又对其他两名士兵招呼道:“来来来,继续!”
“操!”林景墨一脚踹翻了三人的赌桌,大骂道:“外围的百姓妻离子散,惨遭迫害!你们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玩儿!
你们的头儿呢?告诉他,火蟒村村长的孙子还活着,还带着全村人用命换来的兵器库钥匙!”
林景墨气的眼眶泛红,他原本也没想过会如此地义愤填膺,可一想到那些惨死的少年,还有记忆里被剿灭的村庄,这股情绪便抑制不住。
他说话的声音不小,引得街上百姓频频侧目。士兵的脑子也总算清醒了一些,他看着面前站着的三名少年,甩了甩头。
本以为酒醒后至少能说句人话,不想那士兵却笑道:“火蟒村?别胡说,那村子早就没了。陛下都没说让我们出兵援救,着什么急,何况原梁也不缺兵器,你就算有钥匙又有什么用。”
林景墨气急攻心,他双手握拳一副要上前打人的架势。小端赶忙抱着他的腰,劝道:“渡玄,别冲动,酒鬼的话当不得真!”
云萍阴沉着脸,忽然跳到士兵身上,拔出匕首抵在士兵的脖子里,沉声道:“少废话,带我们去见将军!”
士兵顿时起了个激灵,酒是彻底醒了,忙摆手道:“别别别,别冲动,我这就带你们去。”
林景墨一阵心寒,好歹也是穿着铠甲的士兵,居然能被一个十几岁的姑娘轻易威胁。看来原梁气数已尽这话,也不是空穴来风。
住宿、军营、粮草、武器,哪一样不比北楚的强。可这士气,竟还比不上那些作恶的畜生。
从镇上到军营,沿途看到的全是一群奢靡度日,欢声笑语的人。好像城外的战乱对他们而言事不关己,完全没有半点儿紧迫感。
小端指着一处被拆的庙,说道:“他们居然拆庙?我都看到好几间被拆了。”
原梁的开国先祖是个从战场上杀出来的硬汉,传闻最后一战时,曾在战场的大火中见过护佑他的战神,所以建国后,第一个立的便是火神庙。
从那时候起,原梁的百姓与先祖一样,打小从骨子里信奉着神,尤其是火神。要是有外乡人来过原梁,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遍地的神庙。
而这被世代人供奉得神,居然在这战乱的年代里被拆了。
林景墨顺着小端的手指看向那块断成两截的火神庙牌匾,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兴起时信奉,落难时怪罪。反倒北楚的贼人,一个个把火神视若珍宝。如果他是洛川,他也定然不愿出手相助。
云萍倒是无所谓,甚至看到倒塌的庙宇时说道:“本就无用的东西,砸了也好。”
“云萍!”林景墨出声制止:“我们之所以还能活着,就是火神救得。还有你手里的匕首跟钱,也都是火神留下的,你……”
“渡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信神呢?”云萍打断他的话,显然半句也听不进去。
被她用匕首抵着脖子的士兵应道:“这丫头说得没错,火神若真的有灵,又怎么会放任北楚来攻打我们原梁。”
“那也是你们自己作的!”林景墨讽刺道:“什么都指望着神来帮忙,没达到你们所求便砸庙谩骂。试问,就算是普通人,你求我我没帮就是十恶不赦了?”
洛川的那一身伤,说不定就是砸坏的庙宇导致的。
士兵理所应当然道:“那可是神,吃了原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