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胡人如果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搞一个神秘的仪式的话,那么李渊很容易从中判断出来,这个胡人信奉着某个宗教,从而又能判断得出来,在胡人生活的地方,有一个跟佛道截然不同的宗教。
再比如,一个穿着羊皮袄,臭气哄哄的胡人,在被人帮助了以后,会向人施某种礼节,那么李渊也能从中判断出这个胡人受过礼节方面的教育,进而也能判断出胡人生活的地方,有一套相当规整的礼节。
以此类推,当所有的细节全部聚拢在一起以后,很容易就能判断出,胡人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有什么。
或许会有偏差,但这个偏差绝对不会大到牛头不对马嘴。
所以,李渊是知道中原以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虽然知道的不够全面,但至少知道一部分,李建成和李世民也知道,大唐绝大多数能接触到更多信息的聪明人也知道,历朝历代的帝王、皇族、聪明人都知道。
只是他们没人愿意告诉百姓而已。
因为他们不希望百姓知道的太多,也不希望百姓们离开他们所统治的地方,更不希望做一个只有君臣,却没有民的统治者。
所以古人并不愚昧,对世界也有所了解。
只是没有人愿意说破,所有人都想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而已。
偶尔有一两个要走出去的,也走不到终点,见不到世界的全貌,在他们的人生走到终点的时候,他们的脚步也会随之停下,而他们的继任者在接替了他们的位置,感受到他们的坚信以后,会选择退缩,会选择走回头路。
在这种情况下,汉人就失去了逐鹿世界的资格,只能一直在中原这个圈子里打转。
历史上,想走出去的人,寥寥无几,走出去的人,更少,真正走出去,并且走远了的,只有忽必烈一个人而已,而忽必烈还是个蒙古人,不是汉人。
所以说在这方面汉人是悲哀的。
不是因为汉人不行,也不是因为汉人不够强大,更不是因为汉人方方面面不如人。
相反,在长达两千多年的历史长河中,汉人很多时候在各个方面都屹立在世界的顶端。
之所以没能去逐鹿世界,纯粹是因为掌权者不允许,也没胆子去。
羊在羊圈里的时候,牧羊人很好管理,而且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但羊一旦走出圈里以后,牧羊人就不好管了,也不好打杀,弄不好羊在外面吃壮了,还会反过来反杀牧羊人。
这就是历朝历代以来的皇帝们,在明知道天下极大的情况下,还一直守着中原,不愿意走出去的原因。
有人或许会说,古代交通不行,古代通信不行,古代什么都不行,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那成吉思汗和忽必烈的成就作何解释?
郑和驾驶着宝船纵横大洋沿岸又作何解释?
是没有能力,还是不想做,不敢做?
如果说元以前历朝历代没有例子可以借鉴的话,那么元以后呢?
如果做一件事需要给自己找无数的借口劝自己退缩的话,那干嘛不把位置让出来,让那些不喜欢给自己找借口的人去做?!
“父,父亲说的是真的?”
郑观音已经彻底被李渊的一番话给惊住了,也顾不得含蓄,直接了当的问起了李建成。
李建成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道:“都是真的!”
郑观音一瞬间瞪大眼不知道说啥好了。
长孙同样被惊住了。
李承乾虽然也惊,但依然懵懂,或许只有让他亲眼去见一见海上来的胡人和西域来的胡人,他才能相信李渊所说的那种差别,也或许让他亲自去观察一番那些胡人,他才会相信李渊所说的话。
李渊在跟李承乾说完话以后,目光紧紧的盯着李元吉,沉声道:“这些对很多人来说都不是秘密,只是没有人愿意说出来罢了。
而我们就更不能说了。
说出来了以后会有什么影响,我相信你应该猜得到。”
李元吉点了点头。
李渊继续道:“虽然我没听说过跟大食接壤的地方,也没听说过倭国以东的地方,更没听说过突厥以北的地方,但我相信你不会在这件事上骗我。
因为你所说的西域以西的天竺、大食都是存在的。
而从天竺而来的番僧身上不难看出,天竺并不是一个贫瘠的地方。
不然也没有闲钱能养出这种毕生都在追求佛理的和尚。”
李元吉没有指正李渊话里的错误,没有告诉李渊,非洲并没有跟大食接壤,而是跟大食更西边的地方接壤。
以李渊的认知,以及见识,能认可非洲的存在,已经很了不起了。
而且,李渊的话虽然糙,但是理不糙。
如果一个地方的人连饭都吃不饱,每天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找饭吃,那他们就不可能供养那么多吃闲饭,整日里以追求真理为己任,什么事也不做的和尚。
虽说天竺也有苦行僧一说,可是没人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