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侍卫向前奔出, 将围观的百姓们分开,中间却是一匹高头骏马,虎视眈眈地瞪着现场。
两侧百姓更加诧异, 隐隐地有些许小声的议论,而在众目睽睽之下,乘风迈着步子哒哒地跑了上前,两只铜铃似的眼睛左顾右盼,明明是一匹马,却瞪出了令人不容小觑的气势。
有人啧啧称奇,先前那两个多嘴评议言双凤的男子禁不住出声道:“好一匹白马……”
他旁边的也评头论足地小声道:“这马儿看着来头不小,难不成是……”
乘风的耳朵动了动, 鼻子里喷出一声响, 扭头瞪向旁边。
那里站着的数人都是一惊,出自本能地开始后退躲闪,乘风直直地看着人群, 冷不防探头进去,竟不偏不倚咬中了那说话之人的半个头。
那人本正看的稀奇,冷不防如此,一时吓得惊心动魄,惨声大叫,他旁边的人也纷纷惊声尖叫,慌忙闪开不迭。
只有先前跟他对答的同伙颤声叫道:“这这、这马是疯……”
说时迟那时快, 乘风脖子一甩,将被叼着的那人往旁边晃飞出去, 同时抬起前蹄, 狠狠地往前一踹。
那人还未说完, 胸腹上就已经给马蹄踹中, 整个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也跟着往后跌翻。
现场在整齐的两声惊呼之后,陷入一片死寂,乘风却很是怡然自得,颇为优雅地调头,两只眼睛睥睨着身边众人。
方成琳先吓得站立不稳,给双喜扶着倒退数步。
乘风这才又扭头看向言双凤,那高傲的姿态,就仿佛在得意邀功。
言双凤正无话,突然耳畔有人道:“那是……”
刹那间,一个声音道:“魏王殿下到。”
言双凤猛然转头,却见前方人群之间有一句话,求王爷把方守恒的案子秉公处置,不徇私不枉法,一清二楚,让天下人心服口服。”
言双凤说着,便把手抽出来,也向着赵襄敏跪了下去。
方成琳呆了,捂着脸转头看向言双凤。
方老爷跟儿子、曹宜也都大为意外,都看了过来。
赵襄敏望着她,忽地一笑,他微微俯身扶住言双凤的肩,带她起身之时,赵襄敏轻声道:“你这样替他说话,本王却后悔自己没能‘徇私枉法’了。”
言双凤不明白这句的意思,正要问,赵襄敏将她拉到身旁,对方老爷淡声道:“老先生,且记得今日是谁在替你们求情。”
说完后,他握着言双凤的手,带着她往前走去。
身后方老爷等还仍跪着,满眼惊疑。
只有曹宜的眼睛瞪得极大,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背影,百迭妆花的袍摆在走动间微微逶迤散开,那如剑似的身影渐渐远去,他整个人都不能呼吸,快要晕过去了。
而就在赵襄敏带了言双凤进轿子的时候,那原本远远地站在外间的一名方府的家奴跑了过来,急急地说道:“老爷,大爷已经回府了!”
“什么?”方老爷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谁?”
那家奴方才就来了,只是没敢靠前,此刻道:“就在半刻钟前,魏王殿下从御史台离开的时候,大爷就、就给放出来了!”
方老爷只觉着天晕地旋:“当真?”
旁边的方成琳也惊呆了:“真的么?可是这……这怎么可能,刚才王爷明明……”
曹宜总算把魂儿找了回来:“我就说么,魏王殿下英明神武,若是方兄清清白白,他自然不会为难的!”他还不忘埋怨方成琳:“二姑娘这次确实是冒失了!冤枉了凤丫头,还冒犯了魏王殿下,难得殿下没有跟你计较!不然那岂不是白白地送了命?得亏凤丫头替你求情。”
方老爷怔了会儿,想到方才赵襄敏的言行,百感交集:“到底是魏王殿下……尔等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赶紧带了人往家里返回。
此时,旁边没有离开的百姓们也都听见了他们的话,一时都面面相觑。
回想方才魏王跟言双凤的言谈举止,有的便道:“这言娘子看着是个很宽仁明理的,哪里像是他们说的那样不堪?”
“对啊,眼见为实,我看言家娘子也是个好的,是个秀外慧中之人,要不然小王爷哪里会看得上呢?”
“就是就是,方家的二小姐那样冲撞得罪,她非但没落井下石,还帮着求情,着实难得!”
“等等……刚才被马咬伤踢翻的那两人呢?可见他们口舌不好,不然马儿为何独独去踢咬他们两个?”
“那可是魏王殿下的坐骑,是天马,必是有灵性,会辨认忠奸的,他们敢说言家娘子的坏话,活该被踢咬。”
众人大笑。
百姓们对于小魏王是敬爱有加,如今赵襄敏公然不避而跟言双凤那样……对百姓们而言,自也有些“爱屋及乌”,故而不知不觉间,民间的口风已经变了。
轿子出了长街,向着泉涌巷的别院而行。
言双凤并不知道方家才得的消息,只问赵襄敏:“方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