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不见, 你还是这般伶牙俐齿,倒让我想起了些有趣的事。”林藏说。
郁云阁浅笑:“不知林公子又想起了什么?”
“我记得郁家小公子是为冲喜嫁给了我朝太子吧?”林藏阴笑道,“跟你来的那个男人是你姘头?瞧着也不怎么样,你什么时候眼光差成这样。”
郁云阁面上没太多表情, 心里起起伏伏, 还以为他认出景玉危来了。
这一听险些笑出声:“我就好那口,你管不着。”
林藏气炸了:“你宁愿和那种货色卿卿我我, 都不肯让我碰一下?”
“你不是想要我玉佩三个月吗?”郁云阁冷脸, “显得自己那么深情做什么?”
林藏目光哪里会这么短浅, 三个月和一辈子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我这不是让你自己做选择吗?”他说, 想让郁云阁明白这件事错不在自己。
“你真把自己当盘菜了。”郁云阁没给他好脸色, “我劝你最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也不认识我。林藏, 你了解我, 我疯起来也不差。”
林藏被他眼里的杀意惊住了片刻, 这确实是记忆中六亲不认的疯子。林藏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很快恢复过来,脸上又露出让人讨厌的玩味笑容:“我改变主意了。”
郁云阁后退半步, 直觉这人要撒狗疯。
退的不够快, 被林藏一把抓住胳膊,对方像被刺激似的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不揭穿你, 也不逼你做选择,你想玩是吧?好, 我陪你玩。郁云阁,这次我让你插翅难飞!”
林藏嘴上这么说,心里盘算着等会儿命人去彻查郁云阁,看看这人在梁溪究竟遭遇了何事, 居然让他比那位打着圣旨招牌的病秧子太子先一步到这。
没错,林藏想要从他的本意下手,俗话说投机取巧要不得,林藏怕是做梦也没想到他想要的是他们的老命。
“那我还真是期待了呢。”郁云阁挣开他的手,厌恶地掸了掸被碰过的衣袖。
对于林藏的出现,意外归意外,该办的事还是要办。
从书房里没听见多少有用消息的郁云阁出来后见到一脸淡然的景玉危,谢过余怠的招待,带着掌柜的离去。
余怠目送他们三人渐行渐远,眼中兴味渐浓:“他和你说了什么?”
管家靠过来刚要低声说,又被余怠打断:“这里人多眼杂,去书房说。”
今晚的东平城夜幕来得晚,属于寒冬的凛冽却来得快,吹得衣着并不暖和的三人有些凉意,掌柜的便带二人走小道,路边住户院门大开,借着明朗月光能看见里面空荡荡,人不知去了哪。
掌柜的也看见了,悲哀地叹了口气,这里能活下来的都不是寻常人。
三人见过太多人去楼空的街巷,更加沉默得回到了郁家商铺。
暖茶到手,稍稍驱走身上的凉意,郁云阁才开口:“所谓的敛财组织由林家牵头,想要证据,他家应当最多。”
“余怠在组织里地位不高,之所以想要拉拢你,是想提升话语权。”景玉危总结了和管家聊天得出的结论,“他向林藏打包票,说能找到更有野心的新人,先前他拉拢的都是些酒囊饭袋。”
比如只想活着的贾应。
郁云阁假装听不出他的暗讽,仔细商讨:“有几个商贾非东平城人,也验证我得到的消息说有外人秘密前来访问余怠。”
“看来烂得不单是东平城这片田地。”景玉危脸沉下来,未料还没说话,先是好几声咳嗽,听着像是着凉了。
郁云阁没想到他那么娇气,晚上出去不到半夜回来,也能惹得几声咳嗽。
看来他自出生便身子骨弱这点设定没变,真让人心疼,他想着问掌柜的:“厨房有姜吗?”
掌柜的点头,接着又有点儿难堪道:“天气太干,恐怕不是那么新鲜。”
这也没办法,在这能找到姜估计已经不容易了,不能要求过高。
“成,您老先去休息吧,我给他熬点姜汤。”郁云阁动作轻柔地拍着景玉危的后背,见人渐渐止住咳嗽,才略带无奈似的自责了句,“该让人给你拿件厚披风。”
景玉危摆手,脸颊被咳出了一片粉,眼眶红红的。
掌柜的很识趣没有凑上前去讨嫌:“橱柜里有红糖,放点在姜汤里好下咽。”
以掌柜的拙见,这面容普通的男人吹个风都能咳得要死要活,那想必刺嘴的姜汤也喝不下的,相当有先见之明。
“好。”郁云阁点头。
掌柜的给他们留了盏灯,光亮只够看得见三步远,郁云阁本想留下烛火,自己摸黑去厨房,里面油烟味重,万一景玉危跟过去又被刺激得咳嗽了如何是好。
岂料他刚走两步,便被人抓住了衣角。
他低头看去,对上景玉危那双泛着红的水眸,对方嘴唇微动:“去哪?”
“去给你熬姜汤。”他折回身,将对方抓衣角的手牵在手里,“你这样不弄点姜汤喝,我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