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的复杂情绪,但祁姜愣是咬了咬唇没说话,显然不知道该怎么接。
“……”
王画只好自己继续说:“我不想要这场婚事,也不想要父亲安排的其他婚事。我希望可以从柳律这里得到帮助……让王画往后只是王画,而非王家嫡女。我想要的是……我想不出门便不出门,我想出门的时候便能出门,而非如今这般我想出门都要绞尽理由。”
“我从父亲、从柳律的母亲、从我的乳母和身边丫鬟打听来的一切消息中,觉得……你或许是可以理解我的。我与你说这么多宅邸秘辛,一是想取信于你,二是想你能对我心生怜悯,说服柳律,帮帮我。”
那天王画离开前,祁姜问她:“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能说服柳律帮到你呢?”
王画莞尔一笑:“不知道,一种念佛念了三年的直觉吧。左右我一无所有,仗着空口便来了,纵使是白来一趟,我也不见得有亏。今天能出来走走,已经很高兴了。”
祁姜不知道为何,突兀的说:“你若是和柳律成婚了,柳家该是不会禁锢你的自由。”
“可我若是应了这门婚事,那它本就是没有尽头的禁锢,我这辈子就这般定了、再瞧不见转圜。”王画摇了摇头,又弯唇对祁姜说,“再且说了,我不觉得这门婚事能成,除非柳家老爷夫人以死相逼,不然柳律怕是宁肯与王家成仇也不成婚。”
……
半个月后,王家嫡长女王画上山礼佛、想要在与柳家交换庚帖定下婚事之前再为亡母潜心祈福七日。
奈何天妒红颜,祈福结束下山的路上遇上了暴雨倾盆和大雾弥漫,不得不下轿来走路的王家嫡长女,在避雨的时候不慎滑下山崖坠入湍急寒潭。
天晴之后,王家派去的人顺着山崖爬下去寻大小姐,一路上拾回了零零碎碎的衣裳碎布料和大小姐的首饰。最后沿着底下的寒潭水流,直到几里开外才在水中一块卧石下找到了大小姐的痕迹――但也仅仅是一个香囊。
不过许多人都知晓,那香囊是大小姐的亡母生前送给她的最后一个礼物。这三年多时间里一直被大小姐悉心收着,虽早就没有香味了,但这次上山祈福,大小姐还是带上了这个香囊。
王家嫡长女就这般香消玉殒了。
……
柳家和王家的婚事自然是不成了,柳家父母庆幸还没来得及正经下定,不然这王家女儿没了,他们家柳律的婚事少说也得耽搁下,不然未婚妻刚没了就另寻她人、对名声不好。
柳律劝说父母依旧无果,挫败之余他意外发现……祁姜好像没有再喝避子的药了。
祁姜只目光闪烁着回:“先前买的药喝完了,我待会儿出门抓药回来熬……”
柳律沉默良久,然后说:“短时间里,我该是没法说服父母亲了。”
祁姜乖巧的“哦”了一声:“没关系,你不用急……其实现在这样就好了,真的很好……”
柳律抚了抚他的头发,下定决心说:“我同你保证,至多三个月,我带你离开文都。”
祁姜一愣,错愕得一时间有些失语。
“你……”祁姜抿了抿唇,“你什么意思?”
“就是……我没有能耐说服父亲母亲接纳你,所以只能带你私奔了……的意思。”柳律轻声道。
王画离开之前,除了表达谢意,还好心提醒了他一句……虽然和王家的婚事告吹了,但柳家想要选儿媳,门当户对的选择从来都不少。
“柳律大人,我已然逃出了我的泥沼,可这番精心策划于你而言只是短暂的解了困境。恕王画直言,若是柳家再给你定一个成婚对象,你那心上人该是要动摇了。先前我贸然上门,本都做好了被针锋相对的准备,可你知道吗,他晓得我的身份后,率先的反应居然是有些惶恐不安、自卑委屈的……这般确实委屈他了。”
王画说的这些,柳律又何尝不知道。
事实上,知道王画去找了祁姜之后,柳律很是懊恼、没能好好把祁姜保护好。这回是王画,王画虽别有所谋但并无坏心,但当时王柳两家在议亲的关系就足够让祁姜委屈害怕了。若是还有下回、下回家里强行给他议亲的是个心机叵测的人,那人也找到了祁姜身上,那祁姜太危险了。
可柳律他生于文都长于文都、盘根错节均在文都。他能轻松带祁姜离开皇宫,却没那么容易带着祁姜安安稳稳离开文都。且他又贪心,既想带祁姜离开文都,又不希望伤父母亲的心太过。
柳律是次子,他上头还有个嫡长兄。长兄两年前被派去江浙一带,今年年尾回文都述职后便能安心待在文都了,届时就算是柳律又外放去了其他城池,柳府也还有兄嫂一家四口,父母亲不至于太过冷清。
当下见祁姜沉默不语,柳律愧疚道:“私奔二字是不好听,但……你再信我一回可好,将来我必定三书六礼将你堂堂正正带回柳家。”
“不用。”祁姜轻声说,“三书六礼,柳家大门……我真的都不在意。”
“我在意。”柳律说。
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