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姜人在宓城, 而且还带了个只比知商知祁小了一岁的孩子,这事儿是又过了两月已经入夏之后,祁梧才意外知道的。
当年祁梧搬进琅王府住后,他琢磨了下, 觉得自己早先聘人也是耗了不少心力的, 而且聘来的这个伙计都很不错, 总不能他一成婚就把整个雾宅的人都给遣散了吧。那样的话,总觉得怪对不住这些人的, 而且也挺对不住他自己聘人时耗费的心力。
所以当初在了解过雾宅里的伙计们的意愿后, 祁梧就把大部分人都给带到琅王府去了、由管家林伯分派活计,左右王府那么大, 虽然不缺人用、但也不怕人多,他雾宅里本身人也不多。
唯独厨房做事的方吴氏犹豫过后, 问他能不能换个“恩典”。于他们而言,左右是为主家做事,那去琅王府算得上是个大大的恩典了,比寻常人家都得脸面些。但相比于这个活计,方吴氏想求祁梧帮忙给她的两个孩子在宓城定下户籍。
她是丧夫后在夫家过不下去了,才带着两个女儿跑出来的, 女儿的户籍都还在家乡不在宓城, 可宓城管得严, 夫家那边又不肯配合,想把女儿的户籍迁过来是难上加难。可没有本地的户籍,她的两个女儿便不能去学堂里正经念书。
所以最开始要和祁梧签契书的时候,方吴氏想过签死契,想一次多拿点钱,然后用钱去换夫家松口……她夫家并不在意这两个丫头片子, 只是一直故意为难她罢了。但那时被祁梧提醒了,方吴氏便没再提过,她是想女儿的户籍跟着自己到这宓城,但并不愿意以奴籍的方式,且万一夫家以为她有钱、更故意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如此耽搁下来,直到听到祁梧问他们愿不愿意跟着去琅王府。
开这个口,方吴氏也很是不好意思,低垂着头、双手放在身前不安的绞动。
那时祁梧肚子里揣着孩子,闻言很是思考了一番自己以后会是什么样的爹……他素来想得不那么仔细,所以之前看着方吴氏的两个女儿身形瘦得过分、穿得也不暖和,他能多个心照顾一下,但也:“爹爹也姓祁,祁既云也姓祁,他们俩脖子后面都有红印子……完了,阿吉,我们俩真不是亲生的,可能祁既云才是爹爹和父亲亲生的孩子。”
“然后当年不小心抱错了,就像话本上写的那样。”知商表情深沉的点头,“我们俩脖颈后面都没有红印,难怪了。”
祁梧:“……”
知祁又说:“但是祁既云有他自己的爹爹诶。”
知商说:“应该不是亲生的爹吧。”
祁梧:“……你们父亲呢,怎么出趟门还不回来?算了,我亲自动手吧,阿梨,你鞭子借我。”
知商知祁马上退出十步远,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爹爹,我们闹着玩的,我们俩又不是傻子……不过爹爹,那个祁既云的爹是不是你亲戚啊?祁既云说他爹脖子后面也有红印,不过生下来的孩子不一定会有,他们家祖上都是这样的,有点像爹爹你以前糊弄我们说的话。”
祁梧啧了声:“谁糊弄你们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好不好?”
“那祁既云他爹会不会是爹爹你的亲戚啊?要是的话,那祁既云也是我和阿吉的亲戚咯?”
亲戚与否谈不上,但听着这个叫祁既云的小孩,和这小孩的爹应该都是祁族人,如果是祁族人的话,之前在族地里打过照面认识的可能性挺高。
“你们知道他爹的名字吗?”祁梧便顺着问。
知商和知祁互相看看,然后摇头,异口同声回道:“我们怎么会知道别人爹爹的名字啊?”
祁梧挑了下眉:“那连名字都没有,我怎么知道认不认识呢,所以不是我糊弄你们,我这是真没法回答。好了,这个话题到这里结束,你们俩别吃了,方婆婆送来几大盒子坚果可不是让你们一下午就给吃光的。”
“那我们拿去给太奶奶吃。”知商和知祁一人拎了一盒,然后赶紧溜了。
老太君年纪大了,但这些年精神倒是越来越好,身子也康健,见着知商知祁就笑得眉眼眯成一条缝一般。过年时节回文都待的日子也短了,心里总惦记着两个孙儿,除非那年知商和知祁也一块儿回去,老太君才会在文都多待些时日。
……
别的不说,知商和知祁满满的好奇心倒是很像祁梧的,不过不同的是祁梧懒散、除非特别特别好奇,不然他大多嘴上好奇一下就算了,但知商和知祁是很有行动力的好奇,想知道一件事就非要刨根究底。
这不,他俩一心想知道自家爹爹和祁既云他爹会不会认识,于是回了学堂当天下学后,两小孩便直冲到他们爹爹面前:“爹爹,祁既云他爹叫祁姜,你认识吗?生姜的那个姜字哦。”
祁梧闻言一愣。
……
祁梧最后一次听闻和祁姜有关的消息,其实还是那年和商扶珩回文都的时候了。那时商扶珩见他好奇,便让人打听了下,说是那个带祁姜进宫的使臣柳大人对祁姜颇为照顾、甚至在除夕夜那天顶风作案向皇上求了旨意,当夜便把祁姜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