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限制你交朋友。你不用这么紧张。私是私,公是公,你也不用想着要去问。你这人我还不知道,要问也是单刀直入,白总让你住到家里,想来是把你当作朋友,不用去难为她。这事我另外有渠道。”
庄申这才放心,“谢谢你,章总。”
“你这孩子啊。要是你周老师知道了,怕是会念叨你几句。她总怕你傻乎乎的被人骗,毕竟这世道太复杂。”
“不会不会,白慈周老师也见过。”
“哦?”章桦好奇地问。“她怎么没跟我提过。”
“很多年之前,周老师带我们去安西那次,路上遇见的。周老师应该不知道她就是星月会的负责人。毕竟文物和拍卖这块,属于两条线。”庄申没有详说,反而又谢章桦,“章总,谢谢你刚才为她说话。她这人其实挺好的,不像那些人说的那样。小芷,她女儿也很可爱。”
“没什么。我不过在一次会议上见过她,漂亮得不像话,所以印象深刻。有机会可以正式认识一下。”章桦注意到,说起白慈时,年轻的下属露出腼腆的笑容,眼里还有一点点的光,她不禁有个大胆的猜测。“你也别往心里去。他们说谁都是这样。”
会间的些许不快并未给庄申太多影响,最近她有了一项甜蜜的新任务。
每天晚上给白慈念《小王子》。
国庆的第二天,她念到小王子在过去相当长的时间里,唯一的乐趣是观赏夕阳西下的温柔晚景。
“‘一天,我看见过四十三次日落。’
‘你知道,当人们感到非常苦闷时,总是喜欢日落。’
‘一天四十三次,你怎么会这么苦闷?’
小王子没有回答。”
念完这一节,视频那头的白慈一改听几句就要发表高见的毛病,没有说话。
庄申翻过一页,见她一声不吭对着摄像头发呆,便没有继续往下读。
好一会儿,白慈问:“你喜欢看日落吗?”
“喜欢,日落很美,像是绚丽到至极后的毁灭。”
“到底是读书人,说出来的话简单又明白。”白慈勉强笑了一下,说:“庄申,有一阵我也喜欢看日落。在塔克拉玛干的边缘,一直看着太阳下山,带走一切的光与热,周围黑暗,阴冷,还有狼叫声。每当这个时候,我很害怕,怕被狼吃掉,怕被黑暗吞噬,也怕被鬼抓走。小时候,白嬷嬷总是告诉我,沙漠里有两种鬼魂,一种是好的,会保护我,一种坏的,想要杀了我。
你知道嘛,其实我身后不远处,就是灯火通明的地方。那里有很多人,其中有一些人在等我,把我养大的嬷嬷,我生下的孩子,还有我爱了很久的男人。但是我不想回去,那里叫我窒息,像是被埋在沙堆里,越挣扎越往下陷,偏又无能为力。
可是能怎么办呢,一直以来都是白嬷嬷在照顾我,现在她要替我照顾小芷。我不想让小芷在那里长大,想让她感觉家庭温暖,没有生来是女孩的烦恼。我想让她做个快快乐乐单纯的小公主。可是不行啊,她的妈妈,我,没有出息。读书不好,脑袋也不好使。
如果那一片是海,我大概早早就跳下去了吧。
后来我想,既然我能跳海,自然也能离开海塞姆。我受不了他严苛对待小芷,受不了小芷一下见到他就哭,受不了成天提心吊胆他又想出什么办法来让小芷像他的女儿。受不了他总有一天会让我继续生孩子,生儿子,也生女儿,到时候小芷怎么办。那时候我想,我早该离开了。”说到这里,白慈又笑了一下,极为自嘲。
“曾经以为没他不行,后来发现,也没有什么不行。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离开别人活不下去的事情。这几年,我也替他……”白慈没有继续说下去,摄像头的那一头,庄申皱着眉,很深很深,望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悲悯与疼惜,丝毫不因自己提到海塞姆而生气。
明知庄申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面对她时时自卑,可还是想和她纠缠在一起,不正是因为她时不时流露出的怜惜嘛。庄申不管做什么说什么,只是因为她这个人,而不是对她别有所图。不说没什么亲情的父母,白嬷嬷固然慈爱,但是她仍惦记湮灭不知多少年的白家,仍会叫她遵从白家的家规。即便是与她好过的海塞姆,也从未用这种专注的柔情看过她。海塞姆心里装满了世界,世界的财富、权力、美色。
而庄申心里也装满了世界,她本能的知道自己是她世界里独一无二的那个,一种纯粹的女性直觉。
白慈为庄申的专注感动,也为她这样的专注感到生气。
她向往,又时常觉得自己不配。
“白慈。”庄申陡然站起,像是下定了一个决心。
“你……”白慈不解她这是要做什么,毅然决然。
庄申对着视频里的人笑:“你在家里等我啊。”
说完这话,她也不换衣服,只在外头罩一件外套,匆匆出门下楼,在街口叫一辆出租车,直奔白慈家。
两家距离不远,十五分钟后,早已等在门外,忐忑焦急的白慈就见到一个穿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