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申看到这几句话, 没有像往常那样尴尬、害羞或是好笑,相反她在短暂的怔忡之后生起气来。
怒火如此之大,需要她不断地自我调整才能缓和。
惦记?是。
想和她做//爱?也是。
暗恋?大概。
一种心事被一览无余,却不知对方心意如何的懊恼。
与白慈重逢至今,除却半真半假的玩笑, 白慈从未同她说过自己的状况。
白慈是否与别人结婚, 是听她和法尔蒂丝吵架得知, 白慈的过去,也是法尔蒂丝讲的。
与白慈相关的诸多事情,皆出自旁人的口舌,而白慈念念不忘的是她在身心留下记号。
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庄申知道白慈这个人, 向来不用脑思考, 她的一切行为均出自本能,但是这种本能, 叫她略有不快。
不想再与白慈多说,将手机塞进包里, 庄申一个侧身, 险险与身后的人撞在一起。
身后的女人眼明手快, 避开她的去势,扶她一扶。
“不好意思。”庄申连声道歉。
“没有关系。”扶住她的是个穿白色衬衫、工装裤的年轻女孩, 眼眸如星, 有股势如破竹的锐气, 随她一起是一大一小两位女性,大人娴雅,气质绝佳,小女孩可爱钟灵,一见便叫人心生欢喜。
三人穿着同款白色衬衫,衬衫上各有一只猫头,不同之处在于猫头的位置。
成熟女性的猫头在胸前口袋,小女孩的猫头在领口,年轻女孩的猫头在腰间,叫人忍不住想去她身后看看是否有一条猫尾巴。
这三人会是什么关系?姐妹和母女?情侣和母女?这亲子装或是情侣装也太有趣了。庄申也想去搞一套,无印良品买几件衬衣,找人绣花就行。
她不禁一笑,但随即又想到自己与人家终究不同。对白慈而言,她是个外人,就算白慈心血来潮把护身符给她,也并不能说明什么。任何家里传承而来的东西,白慈都不在意,她平时戴着的根本原因,怕是白净识不许她不戴。
也许找白净识聊一聊这个护身符能有更多收获。前提是白净识晓得东西在她手里后不拆掉她的脑袋。
年轻女孩没计较她兴致盎然打量后的出神,随口问:“觉得怎么样?”
“什么?啊,你说这个画……很有趣,没想到画家跑去那么多地方。画家,李小万,这名字也挺有意思。”
年轻女孩笑笑说:“是挺有意思。”
“诶,画家本人会来嘛?我想问问他那幅画,是在哪得到的启发。”庄申指向角落那副天女飞舞长卷,年轻女孩顺手看去。
“这个啊,你找对人了,问画家本人没用。不过,告诉你也没用。”
“呃,愿闻其详。”
“画面是我梦见的,李小万和我共梦,见到这画面后,他当即画下来。那梦我只做过一次,之后再怎么观想,都梦不到。”
共梦?庄申难以置信,“是我理解的那个共梦?”
“是你理解的那个共梦。”
“这,要怎么操作?用仪器把两个人的脑电波连在一起?”
“你挺科学的,不过不用。我睡这边,他睡那边,我做梦,他就梦到了。”年轻女孩看着庄申的脸,笑得有点恶作剧。
“如果可以的话,方便详细跟我说说那个梦嘛?那个,我姓庄,叫庄申,博雅西市的研究员,最近在研究岩画。”
“我姓杨。你对这幅画这么感兴趣的原因是?”
庄申犹豫一会儿,没有继续用博雅西市研究员的名头,坦诚道:“我可能没法告诉你原因。”
“这样啊……”
“诶,没法告诉你原因又要问你做梦的事,好像很失礼,这事情涉及到别人,因此……”
杨姓女孩摆摆手,豪爽道:“你不用跟我解释。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告诉你也没什么。梦里的场景你已经看到了,和那幅画差不多。具体在哪个角落,我说不好,找过一阵,没见到相似的,艺术风格像是安西龟兹那里。但是这样的图案画面,那里没有。”
说着话,两人走到天女飞舞画作跟前,保安同杨姓女孩点点头,显然认得她。
“其实在我梦里,画像更具象,像是壁画那种风格。李小万特意处理成抽象线条的岩画。一来,他一向画岩画,二来,我觉得这画应当真实存在,且未被发现,想多一些保留。”
“未被发现?”
“是,梦里有被囚禁的感觉,还有哭喊杀人的声音,我闻到了泥土的气息。”
“杀人?”
“是,杀人。”一丝阴霾掠过杨姓女孩的眼眸,使她变得冷峻凌厉,与外表温和的样子极为不同,煞气一闪而过。“如果想拍照的话,可以破例给你拍一下,但是不能外传,一点都不行。”
前一秒还在为眼前的变化所惊讶,后一秒庄申喜出望外,“真的可以拍?我保证不会外传,不可以给别人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