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谦如今就是圣上手头的一把刀,摆在明面上的活靶子,这一遭恐怕会得罪不少人,这条命也多得是人盯着。
“你别不在意,还是小心为上。”徐文逸忍不住提醒道。
“嗯。”谢谦点点头。
身处在这个位置,处境如何,他心中还是有数的,可他当初既然选择接下这个摊子,就应该清楚需要面对什么。
有时候,一味躲避也不是个办法,平日里处事小心些便可,若有机会,能迅速出手,快刀斩乱麻最好。
现下的情况,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两人得到陈宗容准确的死亡信息后,一同离开锦衣卫官署,事关重大,还是得上报知会景业帝一声,有些主意还得景业帝亲自拿。
徐文逸并没有陪萧远入宫面圣,而是在半路遇到侯府下人,说夫人有事相商,让他赶紧回府。
他虽然不情愿,但母命难违,只好舍弃自己的好兄弟,跟着下人回府。
谢谦对于这样的情况,早已见怪不怪了,况且今日还是除夕。
偶尔他还会羡慕徐文逸有个家,父亲严厉有度,母亲虽然 嗦了些,可那些关爱都是做不得假的。
这些都是谢谦两辈子都不曾体会过的,念及此,谢谦难免会想起自己的父亲母亲,神色顿时阴沉下来。
“无妨,你先回去吧!”他沉声对徐文逸道。
“好,那你自己要小心些。”徐文逸看了眼满大街的人,恍然觉得自己说了废话。
那些人再怎么胆大,应该也不敢在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行凶吧?
这么想,他又安心了许多,“有事记得让人来侯府寻我。”
“嗯。”
随意应下,谢谦便翻身上马,抬手一摆,径直往皇宫去。
谢谦入宫前,景业帝其实已经收到了陈宗容身亡的消息,只是细则上的事还未探查清楚,就等着谢谦来给他解惑。
一见到人,景业帝就板着脸,忍不住问起案子,道:“到底怎么回事?人好端端的在锦衣卫,怎么就没了?”
“圣上息怒,此事是微臣监管不力,还请圣上允许微臣将功折罪。”
谢谦先认错,缓和了景业帝情绪,这才继续道:“陈宗容是死于毒杀,问题出在饭菜上,说明锦衣卫也并非密不透风,臣已命谢八将涉及此事的人都控制起来,严加审问,想必不久就会有新线索了。”
“嗯,准你将功折罪,一定要将内贼揪出来。”
锦衣卫相当于景业帝的右臂,能做很多事,可一旦上面长了颗毒瘤,便会事事收到制肘,很多功能难以施展。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时辰,君臣二人也就这事讨论了半个时辰,商议妥当了,谢谦才能从御书房中出来。
看着巍巍宫墙,以及那些个忙着贴窗花的宫人们,谢谦恍然间有种疲惫感。
除夕本是阖家团圆,看万家灯火的日子,而他却只有自己。
往年倒没觉得怎么样,反正有谢青、谢八、谢九他们陪着,一块吃个饭就休息了。
今年谢青被他派去外地出任务,谢八在大理寺也离不开,只余他自己与谢九二人孤零零留在府中。
谢谦不禁想起邻居长公主府,此刻也不知道小姑娘在干嘛?是剪窗花贴对联,还是与家人相聚在一起闲聊回忆一整年的悲与喜?
云 她在干嘛?她在街上游窜看杂耍,吃过年才有的特色美食,她在戏园子里听戏品茶,她在首饰衣裳铺子里采买合心意的物品,玩得不亦乐乎。
一直玩到傍晚才依依不舍地回公主府,而谢谦也正好那个时间段回到二府所在的街巷,这一车一马就在路口相遇了。
马车暂时停了下来,云 以为到了家,便掀开马车帘子瞧了一眼,谁知正对上谢谦温润含笑的眉眼。
“咦,是谢大人啊!您刚从官署回来?”
云 语气熟稔,巧笑倩兮,看着谢谦好似有些疲惫,关切又客气的问了一句。
“是啊!临时有些事需要忙。”谢谦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小姑娘,心中高兴,又反问云 道:“县主打哪回啊?”
今日他进了宫,没听闻云 入宫,便猜想她定是上街去了。
只是难得遇上,还想一块多说几句话,便没有直接挑明,而是通过问答,让云 自己告诉他。
“上街了,今日除夕,外边热闹,我便带着侍女出去瞧瞧,感受一下年关氛围。”
云 说着,从一堆东西中翻出一个油纸包,往窗口递出去,对谢谦道:“这是四春记的年糕,可香了,排了许久才买到的,给谢大人您尝尝鲜。”
二人之间到底还有个约定,为了让谢谦能更长久的遵守约定,云 不介意与他多交流,多接触,反正谢大人与自家驸马爹交好也不是什么秘密。
谢谦心下诧异,没想到云 会送他年糕,甚是欢喜。
他伸手将年糕接到自己手中,随即在马上抱拳作揖,对云 道:“那谢某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