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权柄越重,说明展现在众人面前的东西就会越多,说直白一点,那不仅是把利刃,还是个活靶子。
“瑞王和晋王那边估计也没那么好说话。”
徐文逸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总觉得圣上别有深意。
谢谦未答,嘴角始终噙着笑意,拎起酒壶往徐文逸杯盏中添酒,抬手示意他品一品。
越是神神秘秘的东西,徐文逸就越感兴趣。
他端起酒盏,先放置鼻边嗅了嗅,抬眸戏谑地瞟了谢谦一眼,酒水越舌而过,划入咽颈,令好酒之人通体舒畅。
“这酒初闻花香扑鼻,入口甘洌爽澈,倒是难得的佳酿。若本世子没有猜错的话,此乃飘香楼新品,一日只卖三壶的桃花酿。”
谢谦点点头,在品酒这方面,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徐文逸的能力,可若仅仅只是如此,他就不可能提出品酒这一出了。
“还有呢?”谢谦随即问出,有话不直说就想让徐文逸自己猜。
“还有?”徐文逸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倒了一杯继续品,好一会儿也没想出这酒还有别的什么不同之处。
“此酒确实名为桃花酿,每日限量是因为此酒酿制工艺极为复杂,从酿制所需要的粮食到所用的水,蒸煮、发酵、蒸馏……每一步都需及其严格的把控,必须分毫不差,终辅桃花为其香,每年只有春季桃花花期最盛的那段时间生产,而且产量极低。”
“另外此酒喝起来与果酒口感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果酒喝了不会醉人,但桃花酿后劲非常大。”
谢谦看着好友因酒逐渐发红的脸,颇有些幸灾乐祸地道:“瞧,你这才喝两盏便开始上头了,可见你千杯不倒的名声多是虚名。”
“嘿,还真是这样,这酒劲确实霸道。好你个谢知远,你是故意的吧?知道这酒我顶不住,你竟然还特意引导我喝,其心可诛。”
徐文逸还没醉,却不敢再继续喝了,空腹喝烈酒,过于伤胃,若是因此醉了耍酒疯,那他这盛京万千少女的梦估计就得跌落神坛了。
“我只是让你品一品,却没压着你贪杯,嘴长在你脸上,与我也并无太大干系。”
言谈之间,菜品陆陆续续上齐,伺候的人也退下了,徐文逸担心酒劲彻底上来后自己会倒在此处,便赶紧多吃几口菜,试图压一压酒劲。
“我若兼任锦衣卫指挥使有利有弊,可细算下来,便可知利大于弊,此举可行。”
“锦衣卫手中握住的是帝王眼线,与首辅职责相辅相成。至于瑞王与晋王,往后自会有论断。”
因为有上辈子的经历,谢谦对于瑞王父子之事上,还是非常警惕的,总觉得瑞王并不想表面那么简单。
只可惜上辈子他一步步爬得太慢,后面两三年又都在边疆,盛京内实力不足,无法探听到太多有用的消息。
瑞王世子江宣朗温润如玉,文武双全,待人谦逊有礼,其君子之风得圣上赞誉,又极得盛京文人推崇,加上那副具有迷惑性的相貌,盛京贵女也趋之若鹜。
可在谢谦心里,江宣朗就是个十足的伪君子,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盛誉的表皮,内里却是肮脏不堪。
一想到上辈子小姑娘孤零零地躺在阴森森的京郊树林,化作那冷冰冰的坟墓,谢谦心口就忍不住抽痛,眼神自由自主地发红,戾气盛起。
“知远,知远?”徐文逸察觉到谢谦不对劲,忙开口轻唤,将他的神思拉回来,“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适?心疾犯了?”
谢谦回过神来,右手死死捂着心口处,长睫微颤,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来人,来人!”徐文逸赶忙起身扶住谢谦,看着他苍白的面庞,再也无法淡定。
门外候着两人的随从,听到呼唤,立即推门而入。
“谢青,快,快去被马车,咱们走后门。”徐文逸来不及解释太多,催促着随从跑一趟。
谢青领命,临行前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心下担忧不已,脚步下意识加快了许多。
人走后,徐文逸试图背着谢谦下楼,试了三回都没有成功,主要还是谢谦不愿意。
“我无事,不必急着下楼了。”谢谦此时已经缓了过来,意识也清明了。
他脸色苍白满是倦色,额角沁出薄汗,还有些微喘。
“真得没事了吗?”徐文逸还是不放心,将谢谦扶至软榻上,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谢谦点点头,对上好友担忧的目光,心头顿时涌上一股暖流。
“我记得你原来是没有心疾的,怎么突然就有了,这是第三回发作了,你应该多重视些,稍后回府,还是多请几个大夫瞧瞧。”
“嗯。”谢谦无心再多言,随便应下,就缓缓闭上眼睛,“我先歇会儿,让谢青回来吧!”
他们暂时不离开飘香楼,也无需提前备马车了。
平整躺下没多久,谢谦便沉沉睡过去,这一梦,他又回到了上一辈子,雷雨、树林、还有那座冷冰冰的坟。
……
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