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来抓人的,可语气却变成了商量。
在榕城,还没有人敢从薄行简手里抓人。
“我们要先解决家事,请二位出去等。”薄行简没什么情绪的说。
“好的。那我们在外面等着。”
外人一走,客厅里便立马安静下来。
薄成茵的视线飞快的从薄行简脸上扫过,然后走向了老爷子,她在轮椅前蹲下来,“爸,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老爷子看见她,眉心重重的皱了一下,“我再不回来,是不是要被你弄死了?”
“爸,您知道的我送您去那边,是为了您身体好……”
老爷子拂开她的手,表情冷冷的没说话。
薄成茵道:“我知道爸不会真的生我气,爸最疼我了。”
老爷子转过脸去。
看的出来,生气是真生气。但一如薄成茵所说,他眼底还是有些不忍的。
对这个唯一的女儿,他从小就是宠爱着的。也是因此,惯成了她目空一切的性格。
安抚好了老爷子,薄成茵的目光才转向顾星暖,“顾星暖,带你走的人在哪里?”
“不知道。”顾星暖摇头。
“你耍我?”
“那倒没有。”顾星暖一脸无辜,“我只能告诉你,带我走的人,不是你想找的人。”
张楚是张妈的儿子。
他跟顾家没有任何关系,顾星暖不想把他扯进这场乱局里来。
薄成茵不信,“你现在手上沾了三条人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不告诉我,也没有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平白无故背上三条人命,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顾星暖纠着眉心,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客厅里静了片刻,老爷子和薄行简的视线都在顾星暖身上,顾星暖则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最后还是薄成茵沉不住气,“行简,人是死在老宅里的,最后接触的人就只有她。如果你同意的话,还是把人交给警方……”
顾星暖此时抬起头来,目光笔直的朝薄行简落过去。
四目相对,薄行简的眸色又黑又深。
两人目光相对的那一刻,都觉得对方有话要说。
可事实是,又谁都没开口。
就这么静默的对视了片刻,被薄成茵开口打断,“行简,你快点做决定吧。”
薄行简最后看了顾星暖一眼,然后移开视线,朝林见深点了下头。
林见深皱了下眉,还是走到了顾星暖面前,“顾小姐,请。”
顾星暖心里的小火苗噗的被浇灭了,她望着薄行简,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七叔,人不是我杀的。”
她以为,他会相信她的。
可他还是再一次的选择了薄成茵。
……
上车的时候,林见深伸手摁了一下车门,对坐在车里的顾星暖说:“七爷不会不管您的,顾小姐放心。”
顾星暖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却是什么也没说。
望着呼啸离开的警车,林见深叹了一口气,往回走。
老爷子已经被佣人推走休息了。
客厅里只剩下薄行简,还有坐在一旁的薄成茵。
看她的样子,似乎不打算走。
“七爷。顾小姐已经走了。”林见深汇报了一句。
薄行简眸色暗了暗,没做声。
那边,薄成茵开了口:“行简,那个试图带走顾星暖的人,在你手里吧?”
薄行简不悦的皱了皱眉。
“行简,你知道姑姑的心病,我一直怀疑顾君牧夫妇没死,还活着。很可能就在那个神秘的游轮上,我这次用顾星暖做饵,安排的这场招婿大会,就发现了一点端倪。你那边是不是有什么眉目了?我不问你要人,但起码你让我见一面。”薄成茵的眼底,有一簇疯狂在灼烧。
薄行简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吩咐林见深,“把人带进来。”
“是。”
林见深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薄成茵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我去个洗手间。”
她去了洗手间,对着镜子补了好久的妆,几番确定没问题了,才深吸一口气,开门走了出去。
林见深已经回来了。
在他的身侧,还站着另一个身影。
穿着黑色的衣服,背对着薄成茵,像极了她深刻在脑子里的那个影子。
当她一步一步走近时,好像尘封许久的往事也一幕幕的在她眼前浮现。
终于走到那人身后。
薄成茵的唇都在颤抖,“君……牧……”
那人回头。
一如当年初见时那样,一眼,万年。
记忆中模糊的脸,在现实中清晰。
只是……
薄成茵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年轻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