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好睁开眼睫看向身旁熟睡的人,听他近在咫尺的平缓呼吸,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描摹他的眉骨、鼻梁、刮蹭了下的翘起的睫毛,没控制住的在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他不知是什么时候睡醒的,在她将退未退前勾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趁她愣神的功夫刮了一下她的唇瓣,骨节分明的手掌扣住她的腰,揉几下,含糊不清地问一句,腰,还酸不酸。
她摇了摇头,还好。
他低笑了声,额头抵上她的鼻尖蹭了蹭,“原来传说都是真的。”
“什么?”
“听人说,学跳舞的女孩子腰肢特软……”低头吻住她的耳垂又说了句放浪没边的混话,直把人弄得羞赧难当才肯罢休。
他去外面回了一个很长的电话,徐好赖了会床起身去卫生间洗漱,走在走廊上心血来潮想去练舞房看看,转动门把厚重的窗帘拉紧不透光,能见度很低,掀开开关头你还交了一个小男朋友,如果被他知道你这不堪入眼的一切,他还会不会要你,他父亲白玉肖也不会答应吧,就算白子钰能扛住压力选择你,到时候你的身世和他父亲的花边新闻满城飞的时候,那个天之骄子一样的少年会被你们亲手扯进泥潭不能自拔,一夕之间,云泥之别。
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她妥协了,不能看着他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于是就有她那一晚的反常行为,她在用自己的方式跟他告别。
后来她陪着徐汀雨养病,听从她的安排跟去苏黎世,读书然后毕业再到工作。
长久压抑着自己的内心,在跟他坦白的这一刻得到久违的平静,白子钰沉默地看着她,眼眶湿润。
她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回应,可他只是静默,良久之后她颤着声说道:“……你会不会嫌弃这样的我。”
“你早该告诉我,如果我知道你是因为这狗屁理由离开我,当初就应该在知道你身世的时候对你和盘托出,也好过你自己胡思乱想。”
“……你知道。”
“嗯,奶奶临终前告诉我的,我还是辜负她了,没有护好你。徐青橙学着相信我、依赖我,有那么难吗?”
徐好抚平他蹙起的眉:“……那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他靠在沙发背上,把人往上掂了掂,“以为你是因为习惯才跟我一起的,奶奶走后你失去精神支柱,觉得我也不过如此,所以才会远走高飞。”
那段时光不太敢回望,因为太过颓丧无望。
她摇了摇头,哽咽落泪:“不是因为习惯,我是真心喜欢你,也是真心希望能和你念同一所大学。”
他虎口扣起她的下巴,有一滴泪打在他手背上,“……所以你的抑郁症是因为我?”
她惊恐地看着他,思索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随后赶走所有负面情绪,既然决定坦诚相待,那就不要再去多想,收住眼泪:“我以为我可以伪装的很好,可我还是好想你。也会想你的身边会不会早就已经出现其他的女生。”
他啧了一声,“这句话收回去,不接受任何情感上的诽谤诋毁,老子身心如一,只属于你一个人所有。”
就算是你不屑于要,我也懒得分半点给别人。
心里软涩,他们为什么要错过这几年,好在他们还会有许多许多年。
她讨好的啄了一下他的唇角,“我这几天都没有吃药,也不会感到焦虑,也没有再失眠,这些都是你的功劳。”
他混不吝懒撩着笑,手指缠着她的头发玩儿,没皮没脸地看着她:“昂,那么多汗砸在你身上,次次不留半点儿余粮,你要是再睡不好觉,那我才真是失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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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两点白子钰开着车把人送到机场,主干道两侧灌木丛里的郁金香依旧璀璨,徐好余光瞥了他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无奈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空着的那只手,安抚着:“好了别气,公事要紧。”
他本来打算陪她一起走,行李都收拾好了却在临出门前几个小时得知西城区的那块地出了点儿问题,需要他留下来善后。
温软的音色也没有抚平他内心的毛躁,听她云淡风轻地安慰心里更气了,幽幽冷哼一声:“知道,公事当然比我要紧。”
徐好:“……”
“你好幼稚!”
他轻哂出声,“嗯,才发现呐,晚了,老子不当弃夫。”
她无奈的摇头失笑,不再搭理他,反倒是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咬了一口,用了劲儿,她嘶了一声,他才低低沉沉地笑出声。
停好车,从后备箱取出行李,牵着她往前走,刚走近大厅不远处,徐好就停下,“不要再往里送了,我不想让你看我的背影,那样我会不舍得离开。”
他又何尝舍得让她离开,把人带进怀里用力抱紧,下巴搁在她肩上,偏头吻了吻她的头发:“等我,我忙完这边的事情过去看你。”
“不用特别赶,注意休息。”
“你也是,睡不着的时候一定给我打电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