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高档别墅区内。
保养得宜的女人一脸谄媚逢迎,‘接待’久不露面的男人,躬身拿起拖鞋小心翼翼放在皮鞋前方五公分左右,换好拖鞋往里走,徐严为松了松颈上的领带,把西装外套脱掉随手扔在沙发扶手上,纪千韵端来刚泡好的茶水放在茶几上,杯碟摩擦台面发出极小的声响,可见主人拿捏的恰到好处。
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向没有什么好耐心,由不得她做错半点惹他不悦。
在酒局饭局折腾这几天,倏地放松疲惫感袭来,他捏了捏太阳穴,头疼得厉害,纪千韵见状赶紧坐下来,伸出手指轻轻帮他按摩,许是她手法了得,徐严为因她擅自作主而蹙起的眉,被渐渐抚平。
“这几天您很忙么?”很想问问他今年又是在哪过的年,是烟雾缭绕的牌局上,某个女人的房间里,还是南府公馆。
男人低低应了一声,抱臂靠在沙发里阖眼假寐,俊逸非俗的超尘气场,天生一副好皮囊,就算不靠权势单凭这张脸也能引得无数女人趋之若鹜,为他飞蛾扑火,拥有许多女人,可他偏谁都不爱,包括那位名存实亡的结发妻子连溪。
楼梯上传来动静,纪茉莉下楼正好看到这一幕,停下脚步皱了皱眉头,纪千韵见状连忙和她使眼色“茉莉啊,你徐叔叔过来了,快喊人呀。”
徐严为抬起眼皮,视线扫过杵在楼梯边的身影,面无表情的脸上有片刻松动,难得有了话欲主动开口说道:“是叫茉莉对吧?你今年多大?”
纪茉莉听完心里轻嗤一声,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每次都记不住她的名字,总要问起她年纪,次次回答次次记不住,说到底还不是对她们不上心么!
视线停在母亲那张永远都是委曲求全的脸上,暗自咬了咬牙,在心底里默默记下这一笔账。
女孩甜笑,表情管理无辜又可爱:“徐叔叔,茉莉十八岁了哦,再有几个月就要过十九岁生日了。”
十八岁是个与他而言太过美好又太过沉重的回忆,心下一窒,那个孩子今年也是十八岁,出生在跨年夜那天的最后一刻。
是他不敢正视的错误,也是最弥足珍贵的宝物。
徐严为拒绝了纪千韵的挽留,走之前告诉纪茉莉生日的时候会为她准备一份礼物,门拉开又闭上,院子外传来汽车的轰鸣声。
没有外人在场的纪茉莉卸下所有伪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的发抖:“妈!你有必要这么讨好他吗?那个人眼里心里从来都没有你,你不清楚吗!”
纪千韵坐下来,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温柔劝道:“因为他能给我们带来更好的生活,如果不是遇到他,现在咱们可能还呆在阳城十几平的小房子里,你能学琴跳舞,喜欢什么买什么,转来杭市最好的高中,住在最好的地段,这一切都是他给我们的,你知道的不是么,单凭妈妈提供不了你这么优渥的生活。所以,对他要多尊重些,好吗?”
我也是真的喜欢他。
纪茉莉一时语塞,不再说话。
她妈妈是徐严为养了十年的人,从阳城开始,到后来他生意扩展到杭市她们也跟着搬过来,只是他们从不住在一起,他想起来会过来坐坐,每个月按时到账的只是银行账户上冷冰冰的可观数字。
纪茉莉不懂,她妈妈长得不差,虽说是离过婚又带着一个拖油瓶,可凭她的条件再找一个条件不错的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是难事,为什么一定要做见不得光的情妇,不受主人待见,还眼巴巴地等着人家上门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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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严为出了别墅大门,司机早就等候在车外,见他出来赶忙上前把后座车门打开,他躬身坐进去,余光扫过窗外虚景,双手交迭绕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琦眼观鼻鼻观心,扫过后视镜,暗自揣度一番“先生,送您去哪?”
徐严为抬眼往小区喷泉广场睇过一眼,仿佛心血来潮般回一句:“去棠山镇。”
……
下午三点钟,暖风徐徐地吹,院子里晒太阳的少女仰躺在躺椅上玩泡泡机吹的起劲,彩虹透明泡泡在四周飘浮盘旋,片刻之后烟消云散,总会有新的续上。
――“白子钰!没有泡泡水了!”
听到动静的人从屋里出来,“怎么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美人鱼泡泡机,笑,娇娇软软地说:“没有泡泡水了,我还想玩儿。”
白子钰去她房间找了一圈发现最后一瓶替换装被她用掉,复又出来寻她“没有了,你等一下,我去给你买。”
老太太听到动作,黄梅戏撂下不听了,走过来掂了掂那小玩具,撇撇嘴“都多大人了,还玩儿小娃娃的东西。”又回头看了一眼盲目纵容的少年“你不好惯坏她,哪能由着她小孩心性来,这是她这年纪该玩的东西!?”
白子钰睨一眼乖乖坐着听训的小姑娘,笑着说:“是我自己给她买的,她事先不知情,奶奶,你要怪就怪我,别说她。”
少年态度良好,一副任凭发落的样子,老太太把东西怼到少年怀里,“跟我来。”
怎么说呐,就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