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稚晚的唇微动, 始终说不出话来,他对她说完那句后,她眼睁睁地见他再次举起了手里的钢棍。
又是狠狠的几下下去, 那一整片玻璃顷刻间就碎了个完完全全。
他还嫌不够畅快似的,长腿挥开,大阔步地走到另一边, 把另外三四块玻璃都砸的粉碎。
好像是终于透支了力气, 受过伤的身体有点儿支撑不住, 很大幅度地晃了一下。
摇摇欲坠。
他的额头也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刘海儿垂落眼前,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粗气。
眉目之间不若平素的吊儿郎当,竟多了几分阴鸷的狠戾。
说实话, 乔稚晚长到这么大, 偶尔玩起来疯归疯,不过是为了在媒体记者面前做做样子, 制造一下噱头气气rachel罢了。
但眼前的这位, 是真的疯。
二话不说把人玻璃都砸成这样了。
怀野见她走上前来, 深深地提了口气,过滤着浑身的痛楚, 他直起身板来, 微微抬起下颌, 看着她又笑了:
“跟我过来。”
“……”
乔稚晚踟蹰了下, 还是跟上他。
四下已有附近商铺的人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探头出来朝他们打量, 头过笨手笨脚,这简直是对她莫大的侮辱。
怀野便懒声地笑了起来:“少废话了,自己下去小心点。”
还说她废话?
他的废话一天不比她多?
乔稚晚心底腹诽着,人已经稳稳地扶住了窗框儿,避开四周棱棱角角的碎玻璃和一地狼藉,她小心翼翼地从窗台下去。
生怕被他看不起,呼吸都拿捏的很谨慎。
还好她今天没穿高跟鞋。
这是间锁着的排练室,铺着一水儿的木质地板,架子鼓、合成器、扩音器等等各种设备十分完备,乱七八糟的布线弯弯绕绕地铺在地面。
louis似乎察觉到有人来,在门外狂吠了起来。
乔稚晚今天就穿着丁满找给她的一双女士人字拖,她这么下去,没踩到玻璃,却是差点儿被满地的线绊一脚。
她情急之下扶住了一旁的架子鼓,一巴掌上去狠狠地打了个镲。
一声闷响,身后的人利索地落了地。
怀野走过来,扔下一句:
“笨死了姐姐。”
就嬉皮笑脸地经过她,去开门了。
这间排练室的门一开,louis毛茸茸的大脑袋就一股脑地塞进了怀野的怀中,哈赤哈赤直吐舌头。
和他很熟似的。
见到乔稚晚了,小家伙好久才回过神,又奔向她。
乔稚晚有点吃醋。
“行了,走吧。”
怀野磕了磕手里的棍子,一手抄在口袋,大摇大摆地往门外走。
乔稚晚揉了揉louis的脑袋,牵住了狗绳,跟上他,有点紧张地在他身后问:“我们从大门出去?”
怀野侧眸看了眼她,好像她问的是什么废话,眉眼微挑:“不然呢。”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乔稚晚去年逗留北京的大半年,偶尔会来这间排练室看梁桁排练,她这会儿看怀野大喇喇地走向门边,几番尝试去推面前的玻璃门都推不开,她反而一脸淡定地走上前去。
当着他的面,按下门旁一个蓝色的小按钮。
“……”
怀野诧异地看她一眼,挑眉。
她便微微一笑,对着他眯起了双漂亮的眸子来,学着他方才的口气,一字一顿地回敬他:
“笨死了,弟弟。”
怀野嗤笑了声。
别开脸。
乔稚晚牵着louis出去,怀野吊儿郎当地跟上来,问她:“你和梁桁分手了?”
“嗯。”她答得漫不经心。
“什么时候。”
“昨天。”
怀野长长地“哦――”了声,忽然眨了眨眼睛,定定地看着她,问道:“那,你们在一起多久。”
乔稚晚狐疑地瞧着他,顿了顿,答:“半年多一点。”
“这么久,”怀野撇撇嘴,装模作样地思考一番,换了副惋惜的口气,很是不解地问,“姐姐喜欢他什么啊。”
乔稚晚觉得他古怪,不禁抬眸,似笑非笑的:“问这么清楚做什么。”
“就,问问啊,”怀野随意地说,一双眼若朗星,清澈的眸中满是她质疑的表情,“你怎么会喜欢他啊。”
“你年纪小,懂什么,”乔稚晚说着,还是妥善地把大门锁上了,“现在该帮我回家取东西了吧。”
怀野没跟她计较她又觉得他年纪小这回事,自个儿还在上个问题打转儿,还一本正地比划起来:“行,我都知道,你们大人喜欢一个男的无非不就是长得帅,对你好,有钱,或者――”
乔稚晚有点不耐烦,伸手一把握住他继续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