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颜第二日便带着祁连出门了,祁连见她遵守承诺,没再像昨天一样带着刀准备杀她,但她也没给姜清颜好脸色。
马车里,她坐在姜清颜对角,一张清秀的脸,沉冷的像冰。
姜清颜细细的将她打量起来,祁连这长相跟大晟女子略有不同,她鼻梁高挺,脸颊略长,有些似男子般英挺。
想是几个月不见心上人,今日特地多擦了些脂粉,白里透红,肌肤状态看起来不错。
“你跟那个男人相识了多久,很爱他吗?”姜清颜撑着下巴,好奇问道。
祁连认真的回想起来,“七年了,哥哥在的时候,为我们说下了亲事,但是后来……”
哥哥没了,她便没了家,一直在王府里伺候,自然不敢妄想求王爷给她这样的奴婢做主婚事,便耽搁了下来。
如今她已经十七了,上次与宏郎相见,还是她毁容之后,哭着委屈的去找他。
当时他信誓旦旦的说,即便她的脸这辈子都好不了,他也一定娶她过门,可她心高气傲,哪里还肯让丑陋不堪的自己嫁给心爱之人,便一直没再去见他。
如今,姜清颜治好了她的脸,还带她去见宏郎,她心中还是很雀跃了,特意从箱底翻出了一条绣紫荆花的裙子,戴了一朵早上摘的桃花。
希望待会儿见到宏郎,她能够给他一个惊喜。
姜清颜将她的期待和女儿家的娇羞看在眼里,没有多话。
但她带祁连来的,不是那个宏郎的家,而是莳花阁。
莳花阁是雍京城里的女支院之一。
姜清颜让人将马车停在莳花阁后门,等了一会儿。
还没等祁连问,她们为什么要来这儿的时候,车外便响起男子的声音,“芍药!快看,我给你买的簪子。”
一个身穿红棕色对襟长袍,面颊圆润的男人,从后门里拉出一个女子,将她搂入怀中,当街便是好一番下流的举动。
那被唤作芍药的女子,声音夹的细软,“讨厌!这又是你那王府里的未婚妻给的?怎么就一支啊?”
祁连在车上看着,双目通红,愤然冲到男子面前,夺过簪子指着他,“这是我留给你的,你为何赠予旁人?你与她……你与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你是……祁连?”林宏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你的脸,好了?”
他一脸惊喜的样子。
他怀里的女人却不乐意了,“她是什么人?你若有了她,我可就不跟你了。”
她说着,挣出男人的怀抱就要离开。
林宏下意识的抱紧了她。
可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祁连已经红了眼,“你骗我!当初说的山盟海誓,都是骗人的,我才几个月没见你,你就……沉迷在这种地方!”
聪明如祁连,怎么会看不出,林宏跟这个妓院的女人勾搭已久,绝非朝夕。
而林宏,表面对她忠贞不渝,立誓要娶她,转身却拿着她给的钱财,讨好这个女人。
“你这个混蛋!”
祁连挥手给了林宏一巴掌。
林宏被打懵了,反应过来的时候,祁连已经跑上了马车。
姜清颜命人驾车走,马车从林宏身边路过,她冷冷丢下一句,“你不配娶我们夜王府的人。”
林宏未见其人,只闻其声,就寒的浑身打颤,差点摔在地上。
祁连坐在车上,死死的咬着嘴唇,咬的苍白,咬破出血。
她颤抖着望向姜清颜,“宏郎……林宏!你怎么知道的?”
他不是好人,勾搭妓女,是个风流成性的人渣。
姜清颜默了片刻,前世,林宏这厮总利用祁连在夜王府这事,打着夜王府的招牌去做下流事,慕楚瑶专门让她知道,让她去纵容林宏,败坏夜王府的名声。
这自然连累了君倾澜。
虽然后来林宏被君倾澜处置了,但名声终究是坏了。
这辈子,她自然不能再让旧事重演!
而且她此前为慕楚瑶所惑,伤了祁连的脸,让她看清林宏的真面目,也算是对她的补偿了。
姜清颜背脊挺的笔直,“姜家耳目众多,打听这件事,并不费力。”
祁连相信了。
可她好恨!
好恨!
她蜷在马车一角,背对着姜清颜,不说话,也不发出声音来,像只跟自己置气的小刺猬。
姜清颜知道她这个时候难受,没有打扰她,但是她知道,今天回去的这一路,并不会太平。
“吁——”
车夫停车的声音响起,姜清颜掀开帘子,就看到对面一辆丁香色的马车,拦了她的路。
一个穿水绿色裙子的丫鬟,走到她车边,嗓音清脆的大喊,“夜王妃,我家小姐知道您今日赶着去与穆王爷相会,早已为您打点好了一切,在车上等着您了。”
她满脸高兴,却将夜王妃与穆王爷两个称呼,喊的满大街都能听到。
街市上,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