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位警察,那一切都说得清楚了:只有警察才能让他的领导如此关心,也只有警察才能让他的父母如此操心吧?
就不知这位警察遇到了什么事,才伤的这么重。要知道这位警察被送来时,情况很是不妙。如果不是知晓来的路上有人替他一直输血,那光是这个快伤到肺腑的伤口所流出来的血,就足够要他的命了。
但好在楚城第二人民医院的抢救技术还算不错,把这位几次濒临死亡线的警察给抢救回来了。在抢救回来的时候,李忆如也看见了那对中年夫妇眼带泪花的释然笑容。
不过么……人是抢救回来了,可是从这位警察进入医院开始,他便一直都在昏迷,算了算时间,他都昏迷半个多月也不见醒。
难道是脑部出了什么问题?可送去检查时,医生们发现他的大脑并没有受到损伤,也没有产生病变。
这位警察就这么睡着,如同陷入一个漫长的梦境。而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他似乎也不愿睁开眼,看一看这个世界。
该去给那位警察查房了,顺道看看他的情况。
李忆如如此想着时,走向走廊的尽头。
门口依旧站着两位人,都是男性。比之里面的那位,外面站着的两个人显然要年轻许多。
或许是因为里面的人许久不曾醒来,这两个年轻男子神情也不太好看。
“你说,副队什么时候能醒啊?”站在左边的那位年轻人,才站了一个多小时,便忍不住叹了口气。趁着无人过来时,忍不住开口和身边的人聊起来:“过年的时候副队还是个活蹦乱跳的样子。怎么才过四五个月就……”
“你问我,我问谁?”右边那个年轻人抱起手臂,神情阴郁:“陆局和队长虽然没说,但看陆局赶来时的模样,副队肯定是去执行什么任务了。就不知是哪个王八羔子看副队不顺眼,这才捅了他一刀。”
“幸亏那一刀没中要害。”左边那个年轻人挠了挠头:“不过说也奇怪,如果是执行任务,为什么副队还能被人送来医院?难道那个任务地点里有我们的线人?”
“嗯……”可能是因为说到心坎上了,右边的年轻人也忍不住摸了摸下巴:“或许真有线人吧,我跟你说……”
“嗯?说什么?”
“先前提醒你啊,我只是无意间听见,无意间!具体情况等局里有通知再说,知道吗?”
“哎呀你要说什么快点说,别婆婆妈妈的。”
说到这里,右侧那位年轻人看了看四周,这才压低了声音,对着左侧的年轻人道:“我听陆局说……副队是从机场接回来的。所以,的确有人给受伤的副队安排了一架飞机让他能够从外地回来。”
一听这话,左侧的年轻人瞠目结舌:“飞、飞机?买的机票?还是特地安排?这不怕暴露身份吗?”
“谁知道呢。”右边的年轻人摇了摇头:“我们的资历不够,肯定没法接触到这件事的具体内容。还是先替副队站岗吧……嘘,别说了,有人来了。”
话音甫落,穿着白大褂的李忆如已走了过来。左侧的年轻人看了她一眼,显然认出了她是谁。他道:“李医生?来查房么?”
李忆如点了点头:“我来看看病人情况怎么样。”
“好的。”
左侧的年轻人转过身,将房门推开。一股独属于医院的消毒水气味顺着门缝飘了出来。
李忆如走了进去,站在门右侧的年轻人也跟了进去。
这个举动倒不是为了监视李忆如的一举一动,而是从李忆如这边第一时间获得病人的有关情况,他们也好立刻回报给局里。
李忆如也不在意身后有人跟着,她神态自若,在仪器发出缓慢的滴滴声中,来到床边,垂目审视。
床上的病人早已不是来时那血染衣裳的模样,他穿着病号服,静静地躺在床上。面上罩着氧气罩,这也就导致了李忆如看不清他的下半张脸。而病人的上身贴着各种各样的检测线,这些检测线连接着床头柜上的仪器。
李忆如看了看仪器表格,又看了看病人的表情,她垂目思索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拉开盖在病人身上的被子,然后半蹲下来,把听诊器放在胸口上听了一会儿。
在她身后的年轻人,见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忍不住道:“还是……没什么反应吗?”
李忆如取下听诊器,站起了身,替人将被子盖上。这才道:“目前来说,还是没什么变化。”
年轻人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继续这么睡下去,会不会很危险?”
李忆如也说不准,对她来说,这位病人的情况太过奇怪了。他的头部没有受到过重创,脑部也没有病变。全身上下最大的伤口是腰腹上的刀痕,经过输血,情况应该有所好转。可眼下这个情况……李忆如心中浮现一丝微妙的感觉:她总觉得这个病人,是自己不想醒来。
他为什么不想醒来?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他不想面对的东西吗?
想归想,李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