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音不是不知道外头那群人对他的议论,他能做的便是充耳不闻。任由外界议论纷纷,这样也可以迷惑旁人如何看他。话虽如此说,这一路上,或许是因为晨风微凉,他的脑子反而比昨日清醒了许多。有些事,也能考虑妥当了。
例如……他与应禾,应禾与迟云苒的事情。
初见时悲怒交加,让陈音险些失了理智。两日,不,应当是三日后,混沌的大脑总算清醒了许多。
他也试着站在应禾的立场想了想,应禾之所以这么做,最大的可能是因为罗祖祭的事情已迫在眉睫,他知道到了问题出在运输部所以必须要做下一个决定,将运输部从这件事内摘出去。而问题为什么出在运输部,这却不知道了。
陈音只知道,将迟云苒推出去做挡箭牌,是应禾的决定。可是……
陈音弯下腰,按下桌下的开机键。
如果将眼前情况比作一场舞会,迟云苒已经“功成身退”,整个会场只剩下他与应禾,应禾选择与他共舞时,也注定应禾成众目睽睽下的一员。
应禾花了整整两年时间,才走到如今的地位,却因为他的存在,一步险些走岔。
陈音并不知道整个“长生”内到底还有多少警方的人,他能见能知的也只有一个人。
这是应禾的私心吗?是为了战友,还是为了过去的老情人?陈音不敢细思,唯恐触及心头某一处早成灰烬的地方。
他逼着自己继续想着应禾这么做的原因:应禾挡在他的前头,这对陈音的人身安全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可对陈音的内心来说,这并不算一件好事。
应禾有应禾的价值,他是棋盘上的国王,举手投足皆可决定大事发生。陈音如今只是马前卒,马前卒的价值,不用该用国王的牺牲来促成。
想到这里时,他觉得自己似乎探知到了应禾先前举动的原因。哪怕他没有说,这或许是时隔多年后难得一见的心有默契。不知怎地,陈音也想起了应禾家里那罐酒,总觉得酒精也是促进思考事情的原因之一。
陈音在心中轻声一笑,他对着电脑屏幕,默默思索着:如果真是因为二选一不得已的举动,那他……真是太对不起迟云苒了。
那他要做什么才能补偿到迟云苒呢?
或许……将自己的价值发挥殆尽,让先锋者可以多个选择,让后来者能够照亮前路。这才是不枉自身的价值吧?
“殷尘。”
耳旁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让陈音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回头看去,有人正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
时临五月,对方却还是黑西服、短裙、白色高跟鞋的模样,也不知她是不是在身上装了个空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可自动调节温度所以才刮风下雨吹雪时都是这副打扮。
只可惜陈音暂时没脑容量来评判一位女性的穿着打扮,当然,他就算有脑容量也没这个心思,毕竟这个想法也太不尊重人了。
见到罗曼过来,陈音连忙起了身,道:“曼姐,有什么事吗?”
罗曼将腋下夹着的文件夹递给陈音,她道:“今天的任务,尽快做完。”
虽然陈音是经理秘书,听起来只归经理管。罗曼一个副经理怎么管在他的头上,但是――
谁都不敢忘记,罗曼最初,可是从上头来的。
陈音接过文件夹,点了点头:“我马上开始。”他连忙坐回去,打开文件夹,准备开始忙碌。
哪怕是做个表面功夫,也得做足,不是么?
只是打开文件夹正准备开始工作时,陈音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他下意识回过头,却发现罗曼还站在那。
“曼姐?”陈音愣了下,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陈音起初以为罗曼是在看他,可时间一久,他发现罗曼好像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
罗曼似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她转过身,甩下一句你忙吧,便抬步离开了。
陈音看着她的背影有一会儿,眉头慢慢蹙起。
罗祖祭、罗曼……他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罗曼面无表情地走在走廊上,没一会儿,她便抵达了副经理办公室。
这间副经理办公室原本也不是办公室,而是一间会议室,因为应秋的空降,罗曼也被上级派遣下来负责监督运输部日常事宜,也因此为她划分了一个副经理办公室。
罗曼其实很少来这里,主要是她的战线多在五六楼,七楼是应秋的地盘,也方便稳固应秋的权威。毕竟她只是做个监督,在没有上级安排下,实不愿与应秋争权夺利。
可今日,她却庆幸,有这么一个地方能让她独自安静一会儿。
罗曼将文件夹朝桌上一扔,走到桌后,一屁股坐下。
她看着紧闭着的办公室大门,面无表情。
一如陈音面对那些流言蜚语,罗曼有些事也不是不知道,更何况应秋昨日的嚷嚷声这么大,传入别人耳中时自也传入了她的耳中。
她说是要与殷尘一较高下,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