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沉默地看着应秋,男人坐在椅子上,目光淡淡,对万事万物似是皆波澜不惊,喜怒不现于面上。
如果说他是一个很成熟的执掌人,那肯定是错的,因为他实在太喜怒无常。可如果说他是个废物,却又不正确,因为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应秋的时候。
那是两年前的春天,位于沿海花城的“长生”集团正因为警方每年春时的扫荡行动折损了不少支脉。虽然支脉对于“长生”集团的内部并不算大的损伤,但小损伤累积下来,也让人一阵肉疼。更何况,他们身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天荒”。
“天荒”也是做海运的,它几乎与“长生”是同时起步,像是猛兽一样争夺着花城这块地盘。“长生”受损,“天荒”喜闻乐见,哪怕有时候它与“长生”似敌似友,也妨碍不了“天荒”极有可能在这个时候给“长生”打个闷棍。
所以,集团内部,尤其是运输部这一边整日惶恐不安。因为货运的问题大部分都集中在运输部内,他们不但没有做出成绩,还惹来了警方注意。年终奖有没有他们是不知道的,他们只知道,这件事如果不处理好,工资连同个人安危一并没了。
应秋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应秋并不是花城人,来自楚城的他倒是没有楚城人一样的火辣性子,不莽撞、却也不够冷静。
因为,他在来到花城的第一个星期,就在大门口拦住了进入集团的罗曼。
罗曼是知道自己足够漂亮的,她也为自己的美貌引以自豪,并将美貌作为自己的资本。所以在应秋准确拦下罗曼时,罗曼还以为这是哪家想追她的亡命之徒,居然敢在安防部的眼皮子底下拦住她。
她有了兴趣,所以就这么堂而皇之与应秋在写字楼门口对峙。
出人意料的是,应秋在面对安防部手里拎着的电棍和腰间很有可能是真枪的枪套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他只是看着罗曼说,可以请你去喝杯茶么?
花城传统,便是喝茶。无论早中晚,只要有了兴趣,便可以拉着人前往茶楼里一坐。
罗曼本想说你邀我去喝茶我就去那不是很没面子吗?可看着应秋淡然平静的目光,不知为什么,她突然答应了。
他们去了街道的一家茶楼,正值上班的时候,因此茶楼里都是些退休的老爷子。
而罗曼,她有特权,迟到半个小时并不妨碍她本月的工资。
应秋与罗曼进入茶楼,他们还颇有兴致地评价:“嚯,帅小伙和漂亮姑娘。”
罗曼难得温柔体贴地笑了笑,不予评价。他们跟着侍应生进了一家单独的包间,分两边坐下。
侍应生去准备茶汤了,罗曼放下手提包,正想说话时,应秋抢先一步说:“我叫应秋,我想加入‘长生’。”
按理说,一个陌生的男人突然找到自己并且说起想加入“长生”,一看便是早有准备,甚至极有可能是警方的卧底。
可罗曼看着年轻英俊的男人,饶有兴致地说:“为什么?”
为什么,一般加入“长生”的人,往高了说,是为做出一番事业。望低了说,就是为了钱与权。这个男人,会说什么呢?
应秋丝毫不在意罗曼的打量,他平静地说:“因为我需要个地方待着。”
倒不是为了事业,也不是为了权力。
就这么普普通通,平平淡淡。
罗曼想说话时,应秋又开口:“还有就是,我没钱了。”
他指了指两人面前的茶杯,说:“如果我没法加入‘长生’,没有收入来源,那我连这顿茶的钱都付不起了。到时候只能让你付账了。”
在罗曼的人生中,遇到的男人大多数都是“大男子主义”,让女人付钱,甚至是让女人做主就好似杀了他的爹妈说什么都不干。
这个男人,倒是无所谓什么面子,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说自己穷。
罗曼红唇一扬,轻笑出声:“你加入‘长生’,就只是为了付一顿早茶钱吗?”
“不行吗?”应秋平静地说:“连一顿早茶都付不起的话,我如何去做其他事情?”
“那你为什么找上我?”
“你想知道为什么?”
“当然。”
听她回答的果决,应秋想了想,道:“老实说我一开始的目标并不是找你,只是在‘长生’的门口待了一个星期,看了各路来往的人士,最终选择了你。”
应秋抬了眼,对上罗曼的视线:“你是最好接近的那一个,所以我找上了你。”
他就这么直接了当说自己是偷窥,浑然不觉这种行动极有可能将自己逼向死亡线上来回跳跃。
罗曼沉默须臾,道:“所以你找上我,是想经由我手加入‘长生’?”
“没错,我找不到路子,只能找你了。”
罗曼看着应秋,神情渐渐严肃起来,她道:“想加入‘长生’,总得告诉我,你有什么本事能被‘长生’需要吧?‘长生’,可不养一个无用之人。”
“我有什么本事?”应秋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