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音与迟云苒的背影已消失在视野中,应禾却久久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没有回头。
留在应禾身边的男人见他许久没有回头,心下顿觉古怪:那人难道是什么精兵良将,值得让秋哥如此对待?
仔细一想,那个叫殷尘的男人长得像小白脸多过像一个逞凶斗狠的犯罪分子,如果说古代话本里的军师是什么模样,这殷尘可能还能沾点边。可秋哥这背影、这感觉……怎么着都让人感到一丝奇怪啊。
男人虽来到秋哥身边不久,却是个心思较为细腻的人。上司这反应,总让人难免浮想联翩。
他不由问道:“秋哥,您……是不是认识这个小、不是,殷尘?”
秋哥终于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说?”
被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一盯,他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名为后悔的情绪涌上,他在心中一边辱骂自己是个蠢猪一边略显讨好的说:“我看您对待殷尘这小子这么认真,又是让老陈去接人又是亲自等候,还以为您俩之前认识呢。”
“看了他的简历,见了他的本人,说句认识也不算错。”秋哥慢悠悠地说:“不过嘛……”他拖长了声音,话锋却骤然一转:“再有趣的人,在正式加入‘长生’前,总得磨砺一番。所以,交给你个任务。”
男人连忙躬身:“秋哥您说。”
“去弄清楚殷尘住哪个房间,弄到房间号后,让楼管多‘留意留意’。”秋哥漫不经心地说:“免得混进来一些不该来的人,到时候清理也麻烦。”
“是,我这就去。”男人点头哈腰,刚准备离开,脚步突然停下,他转过头,看着秋哥:“秋哥,那殷尘身边的那个小妞,要不要也盯着?”
秋哥一手托起自己下巴,闻言只是淡淡道:“一个女人罢了,无关紧要,主要盯殷尘。”
“是。”
男人连忙朝外面跑去。云天公寓离乌托邦还有不远的距离,他得找辆车,才能跟上坐着兰博基尼前往云天公寓的一行人。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后,秋哥看着背影的眼神一瞬变得冷漠。
――留不得了。
只是这一瞬间,他的心绪便被感知到了。不得不说,在察言观色上,这人的确是个优秀的苗子。可是――
他需要聪明的人,却不需要太多的聪明人。聪明人留有一个便足以,如今陈音来了,其他人,也不需要了。
应禾用几乎冷酷的心思思考着这件事情,如果让其他人知道,定会觉得他的狠心。
狠心便狠心吧,反正这样的事情,他不是做了一次。
只是……
纵然那人已然离开,他却仍忍不住去想,为什么会是他?
为什么……会是这个傻瓜过来。
偶尔有一瞬间,应禾也设想过,他会不会与陈音再见面。如果再见面,又是什么样的情形?
或许是他颠覆了整个“长生”,在授勋大会上见到那个人。
或许是他被“长生”的人打个半死,流浪街头时遇见那人牵着心爱的姑娘,眼带柔情地走过面前。
又或许是在许多年以后,他们在某个茶馆里相逢,彼此淡然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也或许是,他们再也不会相见,离散在天之涯与海之角的边缘。
可他们还是见面了,在这家名为乌托邦的酒吧里。
乌托邦里,没有让人欢喜的完美世界,只有一段疏离的重逢。
应禾看着他牵着姑娘走到自己面前,用平静到几乎冷漠的语气唤了句“秋哥”。
应禾看到那双眼睛的一瞬间,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这就是结局,那也不错。
应禾后退了几步,坐回吧台前的座椅上,他拿起吧台里那瓶还剩三分之一的白葡萄酒,嘴对嘴吹了一瓶。
酒喝完了,他抹了抹嘴,将空瓶放在吧台里。
应禾环顾四周一圈,空荡荡的酒吧内,只剩下他一个人。
紧绷着的神经终于能稍稍放松,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喃喃道:“真是个傻瓜。”
没有人能听得到。
另外一边。
名叫阿龙的男人带着陈音与迟云苒走出乌托邦,那辆载着他们行李箱的兰博基尼依旧停在大门口,压制路线,大大咧咧的,压根就不怕交警抄牌。
陈音的视线从被压着的路线上不动声色挪开,他想,这里可能是交警也没法管的地带吧。
这时候,阿龙走到驾驶位,他敲了敲车窗,车窗应声落了下来,阿龙说:“老陈,秋哥说带他们去云天公寓。”
被称呼老陈的中年男人点点头,道:“先上车吧。”
陈音终于松开了迟云苒的手,他走上前,替迟云苒拉开车门。等人进去后,他才跟着进去。
阿龙坐进了副驾驶,确定所有人都到齐后,老陈一脚油门,朝着街道外围开去。
“云天公寓是集团承包下来的公寓楼,专门给加入集团里的大家居住。有单人住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