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传雄死了,也将杀人犯案的细节一并带走,他的父母均已不在人世,家中没有兄弟姐妹,其他远房亲戚跟他早就断绝来往,活了这么多年,最后连收骨灰的都没有。
好在刘毅川还活着,他算是和雷传雄这些年交往最深的一个,在警方审讯之后,他如实交代了所知道的一切。
雷传雄当年出狱后,沉寂了一段时间,并利用这段空白期和刘毅川互换身份,虽然脸换了,但两人之间毕竟相差十几岁年龄,所以刘毅川要刻意把自己打扮得成熟一些,雷传雄也会注意穿着,多亏大西北风吹日晒,大家普遍都比实际年龄看起来略大一些。
之后他到沱沱河开了一间甜茶馆,让刘毅川代替他出面,撺了两个没家没业的弟兄,又干起了老本行,而原来的工厂在交给刘毅川的时候只是一家小黑作坊,连实现盈利都困难,好在雷传雄还给了他一笔钱,他靠着自己的努力,一点点把小黑作坊做成了今天的工厂。
重操旧业后雷传雄比之前要谨慎很多,每条线上的人都分工明确,干完活拿自己那份钱,谁也不允许多打听。
但负责下地干活的两个弟兄后来相继病逝,下线的王涛:“你朋友留了样东西,让我等你们退房的时候交给邱小姐。”
甘霖皱眉:“朋友?”
“就是之前你向我打听隔壁退没退房的那个人,你不说是你朋友吗?”
大川?呃,是雷传雄。
甘霖点点头,“什么东西?”
前台小姑娘蹲下身子,从桌底拿出一个小纸盒,上面没有快递单,而是写着――邱澈收。
甘霖拿走押金,提着两个塞得满满当当的双肩包向停车场走去。
邱澈虽然先出来,但她隐约听见了前台和甘霖前面说的话,“小姑娘是不是舍不得你退房啊?”
“她们舍不得你。”
“切~”
甘霖冲邱澈讨好地笑笑,身子转过去,背对她,两臂微微张开,“车钥匙帮我拿一下。”
“哪呢?”
“裤兜里,左边。”
邱澈不管哪边,双手都伸进去,一手拿钥匙,另一只手在他某个部位扒拉了一下,然后不顾他惊愕的眼神,按下车钥匙。
后备箱打开,她说:“你放吧。”
邱澈说完跨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等他。
甘霖把背包放好,上车后迎来邱澈一个风情万种的笑,顿时有股被调戏还不敢言的感觉,看来这个底算打下了......
“给。”甘霖把纸盒递给邱澈。
“什么啊?”
“雷传雄留给你的。”
邱澈接盒子的手一顿,“不会是炸弹吧?”
甘霖笑了声,“不会,他杀谁都不会杀你。”
邱澈没和甘霖挑明雷传雄对她的情感,反正人都死了,再提没意义,但甘霖肯定知道......
“有刀吗?”她想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不用刀。”
外包装甘霖看了一圈,封口只有一层胶带,他轻轻一扯就开了。
里面有一封信,还有一个首饰盒。
邱澈打开信纸,上面只有很简短的一句话:“我在大理买了个客栈,如果你想来找我,随时,我会一直等你。”
信纸看完扔回去,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玉镯。
雷传雄知道邱澈喜欢这东西,所以费尽心思淘到了一块百年老玉。
她抿抿嘴唇,想了下,把东西都放回去,说:“走之前去趟警局吧,这些东西可能都是非法所得,还是交给常海宇比较合适。”
甘霖笑了声,启动车子。
“我还没去过昂赛乡呢。”邱澈拽着安全带,有点小小期待。
“这就带你去。”
“那我们拍完雪豹是不是可以回大连了?”
“当然。”
他答应过,要带邱澈去看无尽的大海和绚烂的烟花。
......
从格尔木到昂赛乡,一刻不停地开要十二三个小时,邱澈已经习惯这种在路上的生活,前路充满未知和刺激,但又因为能和甘霖在一起而觉得踏实。
她喜欢秋天入冬之前的一段光景,金风玉露,天高云淡。
这趟昂赛乡之行,她可以尽情放肆地欣赏沿路风光,中途还会看见阿尼玛卿雪山,它是黄河源头最大的冰川,海拔六千二百八十二米,藏语意为“祖父大玛神之山。”
但不管看见怎样的风景,甘霖会告诉她什么是安全,什么是危险,而她自己也在一路的见识中,学会分辨善与恶。
在上海的时候邱澈曾和kiki说过,甘霖之于她,即是恋人,又是朋友、老师,甘霖教给她很多东西,除了爱情,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惺惺相惜。
驶上g6京藏高速,邱澈收到一条信息,娟姐发的,她和彭佳铭从三江源回到了格尔木驿站,之前他们在烟瘴挂收集到的动植物阶段数据信息已经提交到了相关政府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