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回宫。陈落雁最自觉,到门口根本不提要进去,只把送来的补品交到江郁手里就离开了。
江郁看一眼天色,心里头暗自捏了把汗。
陛下和娘娘突然玩这么一出,差点没把他玩死。一晚上安排这么多事情,还要应付各宫的主子,在过一个时辰秋华殿也该派人来问候了……若是到那时陛下还没回来,恐怕事情不好解决啊。
正想着,林婕妤带着一名宫女从不远处走来。她这装扮是花过心思的,因为是探病所以没有穿着艳丽的颜色,但浅紫色的裙衫极衬贵气,配合她面上妆容,正常的男人见了都会多看两眼。
很可惜,今日紫宸殿里没有正常的男人。
“奴才见过婕妤小主。”江郁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面上端着不失礼数的浅笑将人拦下。“还请小主留步 。”
林婕妤客气道:“江公公快免礼,听闻陛下偶感风寒,我心中着实担忧,特意亲手做了些药膳想献给陛下,烦请公公通报一声。”
江郁有些疲惫,这已经是他今天第四次赶人了,但面上不敢松懈,仍是流露出气氛歉意,好声好气地劝道:“小主来的不巧,昭阳宫才送过午膳过来,皇后娘娘陪着陛下用过膳,此事怕是正在休息呢。”
林婕妤笑容一滞,随后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走进两步,从袖子里摸出几张银票偷偷递过去。
江郁脸色骤变,见她走近急忙后退一步,“小主这是何意?”待看清她手里的银票之后,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江公公,规矩我懂,这点心意就算请您喝茶了。”林婕妤自以为高明,又逼近一步把钱直接塞人手里。
你懂个屁!
江郁心里已经想骂人了,这人脑子多半是不太正常,紫宸殿是什么地方?众目睽睽之下行贿,你以为你那袖子遮挡一下就没人看见了吗?
欲盖弥彰!
“小主,这钱奴才是不能收的。”江郁终于收起笑意板起脸来,果断推开到手的银票,又沉声道:“陛下一早就吩咐了,今日不见外人,小主请回吧。”
林婕妤被他这么推开,顿时颜面大失,脸上也没了好脸色。
“既然如此,为何皇后娘娘在里边待了一上午?”
“皇后娘娘怎能算是外人。”
这话把林婕妤得罪的不轻,她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一紧,水葱似的指甲陷进肉里,半晌才退一步说:“不让进就不让进吧,不过这药膳是我亲手烹制,还请公公代我送进去。”
江郁无奈地说:“小主,陛下已经用过膳了,只怕奴才就算送进去陛下也不会食用。”
面子被一驳到底,林婕妤再也端不出什么好脸色了,冷哼一声,对身后的宫女道:“云溪,咱们走。”
江郁面不改色朝她弯了弯腰,“奴才恭送婕妤小主。”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走远,他才松一口气。
…
城中茶馆又如平日一般人满为患,今日说书即将开始,客人都已经各自就坐,没占到座儿的或惋惜离去,又或是从自家搬一张椅子来,就在后排加座。
可见这位说书先生能耐不小。
颜思齐财大气粗,进门便花钱包了位置最好的雅间,三人上楼的时候周围投来许多羡慕的目光。
“这先生都说些什么?怎么就这么招人喜爱?”顾平川看着底下乌泱泱一大片人群,忍不住问。
“我也没听过,不过听人说尽是些胡编的宫闱秘事。”颜思齐道。
“宫闱秘事?”听他这么一说,顾平川对这位说书先生更加好奇了。要说宫闱秘事,谁能比他这个皇帝知道的更多?
颜思卿也是这么想的,拍拍他肩膀玩笑说道:“原来说两件宫闱秘事 就能招来这么多听众,往后你要是失业了可不愁没饭吃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如今朝廷是太后的一言堂,顾平川这个皇帝当的与傀儡无异,此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但从未有人挑明。颜思卿这么说,难免让人联想颜家有意造反取而代之……
顾平川还没什么反应,颜思齐心里却是‘咯噔’了一声,急忙去看皇帝的脸色,见他面色并无异样,才稍稍松一口气。
他难得对颜思卿板起脸,沉声呵道:“思卿,这种话岂能乱讲?”
顾平川却安抚他道:“舅哥别吓着她,她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颜思齐惊讶于顾平川性子软弱至此,庆幸自家妹妹不会受委屈之余又有些着急,于一国之君而言,秉性仁柔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品质。
颜思卿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小心翼翼抬起袖子捂住嘴,冲两人眨眨眼睛。
也算是无声地服了软。
颜思齐对她无奈,低头倒满一杯热茶推给她。
“今日是陛下不与你计较,若是让姑母听见,非得训你一顿。”
“我下次一定注意。”颜思卿认真保证。
外面传来一阵轰动,那场面像极了现代女孩追星现场,一听就知道是说书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