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陆祈终于将彩灯挂了一庭院,开了彩灯和地灯,暮色降临, 庭院内花灯的光芒透过丝绸缎面一点点地烘托出来,说不出的唯美。
李长思看着满庭院的兔子花灯和蝴蝶花灯,每个花灯下还坠着一个字谜, 如同年少时逛的庙会, 顿时眼眸微润。
他极尽可能地给她最美好的回忆, 其实她早就不缅怀过去了。
见陆祈和李长思在花灯下猜灯谜,蔚枕溪想加入,被宋茂死死地拖了回去。
“来者是客,你拉我做什么?”
宋茂面无表情:“蔚少, 我怕先生会秋后算账。”
先生做了一下午的花灯, 亲手写的灯谜,还没跟夫人相处十分钟, 就涌来一堆的电灯泡, 不秋后算账才怪!
蔚枕溪:“……”
行吧, 要不是单身狗,谁愿意来这里碍眼。
见陆祈和李长思站在花灯下, 低声细语地交谈, 偶尔对视一笑, 只看得见彼此。蔚枕溪吃了一嘴的溜溜梅。
陆祈一贯对人冷淡, 李长思也是, 结果这两冷淡的人凑到了一起反倒旖旎缱绻起来, 羡煞单身狗。
他是真的喜欢来山道:“要我去给你拿湿纸巾?”
见他凑近索吻的姿势,李长思眨了眨眼睛,亲了他一下,笑道:“那就麻烦陆先生了。”
她本来是想去隔壁的洗手间洗手的,颜料不太好擦。自打领证之后,陆祈就变着法子让她亲他,而且这男人还从来不说出口,只是引导她做。
陆祈目光一深,一手拿着果茶,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地吻住她,吻的深入且急躁。
李长思脸颊微烫,只是手上都是颜料,怕弄脏他的衣服,便只能任他吻着。
男人很快就松开她,然后去拿了免洗的洗手液和湿纸巾过来,将她手上的颜料一点点地洗干净,再擦干,然后状似无意地说道:“你画的地方有些眼熟?”
额。李长思喝果茶的动作微顿,其实他们之间从来不提前世的事情,对于彼此的身份,也只是彼此坦白的那一夜提过,后来两人都闭口不提。
纵然他是兰景行的转世,但是陆祈认为他只是陆祈,所以李长思从来不在他面前提兰景行。
她眼睫如蝶翼微颤,看了一眼自己的画,大意了,她就想画幅画而已,记忆里最深的自然是孤云山。
“就是梦里的一幅画,没什么重要的。”她想去收画板,指尖被男人握住。
陆祈面色喜怒未知:“画的挺好的,为什么收起来?这景致比山顶庄园好看,尤其是这一株百年的梨树,盛开时梨花似雪,很浪漫唯美。人也很不错,画出了岁月静好的韵味。”
李长思见他菲薄的唇抿起,分明是不高兴了,像是吃醋,顿时想笑又怕惹恼他,连忙笑吟吟地说道:“就是随便画的,我给你也画一幅吧,就画我第一次见你时候的场景,那时候你坐在桂花树下,低头看书,小棉花糖调皮地去挠树,金黄色的桂花落满了你肩头。
阳光从稀疏的树叶之间落下,给你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泽。
当时我就在想,哪里来的男子,这般温润如玉美如画,想撩。”
陆祈心情本是十分的抑郁,听她这样一说,顿时薄唇微扬,沉声说道:“所以你见我第一面只是想撩我?我对你可是一见钟情。”
他一眼便看出她的不同,被那样的风姿迷住。
一见钟情?李长思拉了拉他的胳膊,让他俯身,然后亲了他一下,笑道:“我喜欢日久生情,这样才动人。”
就算是一见钟情,喜欢的也是兰景行的脸。不过她才不会跳这个坑。其实在她心里,他是兰景行,也是陆祈,都是同一人,就像是人的青涩少年时期和成年时期。
不通五感、不懂爱、为爱殉情的兰景行是他,成熟内敛,清冷克制,隐居避世的陆祈也是他。
她很庆幸,多年后遇到的是成熟内敛的他。
陆祈目光微深,攫住她的细腰,低头危险地说道:“大白天的,你这样撩我,不合适吧?”
男人说完,将人困在臂弯里,深吻起来。
后面的事情就一发不可收,导致晚饭也吃的极晚,李长思以为这事翻篇了,谁知道到了晚上,男人才开始秋后算账,一边让她画初见时的场景,一边从身后抱着她亲,并且声音危险地问她,更喜欢哪幅画。
李长思被他吻的,险些连画笔都握不住,这是更喜欢哪幅画的问题吗?这分明是问她,喜欢前世的他多一点,还是现在的他多一点。
送命题无疑了。
怎么回答都是错。
“两幅画都喜欢,一个就像是记忆里的梨花酥,一个是每天都吃的桂花糕。”她权衡了一下,说了一个模拟两可的答案。这人跟自己吃醋也挺离谱的。
只是不能戳破,不然今晚就别想睡了。
明日还有课,她可不想因为缺课而失去老师的好印象。
“看来梨花酥很美味,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