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过这个学校, 他们仨对考场位置和学校七拐八绕的路都不熟悉,转了好几圈才找到自己的考场,匆匆忙忙奔进班。
坐到位上, 徐艺秋摸着胸口平复心跳和呼吸。
八点二十五,监考教师开始发试卷。
她心跳还是很快,拿笔的手颤个不停, 名字都写不完整。
周秋白被那个灰衣男人推向汽车的过程和腿上冒血的伤口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
又缓了十五分钟,周围有的考生笔下生风,有的抓耳挠腮写不出题,写的快的已经翻页。
不能再缓了。
徐艺秋左手握右手腕, 强迫自己开始写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 手不再颤,写题的速度加快。
……
上午11:30, 广播响起,答题结束。
徐艺秋跟着广播声站起来, 低头看着卷子上最后一题写的答案,心里有了谱,吊三个小时的心总算落下去。
监考教师收走答题卡和试卷演草纸, 宣布考生可以离开考场。
她走出校门, 甘岁山和其他教练不知道是走了又来, 还是始终没走, 在原来的位置等他们。
已经有几个学生回来了。
徐艺秋走过去, 甘岁山问她:“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徐艺秋笑,对他翘了翘大拇指, “你押中了一道题。”
前天上晚自习的时候, 他根据往年的考试规律, 押了好几类的题, 让他们有时间看看。
甘岁山眉飞色舞,完全没了平日里的稳重,喜滋滋说:“他们几个出来已经给我说过了。其实我就是根据往年的卷子随便一猜,没想到还就中了,嘿你说说。”
徐艺秋失笑。
周秋白出来,见甘岁山不太正常地拍着人肩膀说话,问徐艺秋,“甘教练怎么了?”
“知道押中一道题,可能太高兴了。”徐艺秋解释一句,低头看他的腿,“你腿怎么样?”
“没事,皮肉伤。”周秋白踮脚抖抖腿,看她不信,原地踏步小跑。
“停停,停下,别跑了。”他自己不当回事,徐艺秋看得心脏揪起,自己的腿都隐隐疼起来,“没伤到骨头?”
“没有,司机刹车很及时。他比我都害怕,一直在解释不是他撞的我,是那个小偷推的我,直到我保证会在警察面前给他作证。”周秋白说得轻松,笑出声。
知道他是故意让她放心,徐艺秋给面子地弯唇,往门口扫一眼,见羊奶真也出来了,“那我们走吧,去警局。”
“行。”周秋白朝李教练招手,“李教练,走了。”
“来了来了。”李教练正和学生说话,扬手应一声,和他们一块去站牌坐公交车。
*
到警局的时候,警员正等着他们。
偷盗男人已经审问过关押,油条姐姐做过笔录把钱包带走,他们几个做个笔录就行。
半个小时把事件发生过程完整复述一遍,最后,徐艺秋想了想,把赵孙语在元洲丢钱的事说了,猜测这个小偷是个惯犯,委婉地请求警察同志能仔细查一查。
给徐艺秋做笔录的是个女警,听完笑说:“他叫葛胜利,确实是个惯犯,除了元洲,周围几个城市都有丢钱的案件发生,今天也不是第一例,一直抓不到人,现在确定了,就是他。一直抓不到,还要感谢你们。”
徐艺秋惊讶他们办案速度这么快,已经确定了,“那我朋友丢的钱能拿回来吗?”
“这个估计有难度,我的同事已经去他家搜查过了,搜出来都是最近几天偷的,其他地方偷的钱经他交代,已经花光了。”
徐艺秋低落地点点头,随女警引导签字按压。
然而一打开门出去,情绪立刻被破坏。
周秋白已经出来了,正和一个微胖、弥勒佛似的警察站在大厅中央握手――
警察满脸笑容,“感谢感谢,要不是你我们也不能这么快抓到他。”
“应该的应该的,为人民服务嘛。”周秋白春风得意,容光满面,尾巴恨不能翘到天上去,和警察交握的手上下摇晃。
然后两个人一起面对着正前方的镜头停顿片刻。
一旁拿着周秋白手机的小警员按下确定键结束录像,“可以了。”
话落,弥勒佛立刻变萎靡佛,松开手,一屁股落椅子上,累得直喘气。
小警员把手机递给周秋白,“你看看这个行不行?”
周秋白播一遍,点点头,又微微皱眉播一遍,纠结说:“……比之前好多了,但是不是光线有点暗,录的不太清晰,要不开灯再来一遍。”
“差不多行了吧你,是不是还想警察给你颁个锦旗?”坐在旁边椅子上,已经看了不下五遍,精神被严重摧残的羊奶真没好气。
周秋白无视掉,想和萎靡佛再来一次,侧身的时候,余光瞥见站在门口,无语又好笑的徐艺秋。
“好了?”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