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被冲力摇得晃了晃,周秋白身体没动,只是在嘴里不满叫着:“哎呦疼死我了,老李你踹的时候看着点啊,别瞎蹬人,冤死了。”
李军发不好意思地蹭了蹭鼻子,下讲台摸他被踹到的胯,“对不住对不住,以为你们会和以前一样躲开,我没收力道。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周秋白自己揉了揉,“还行,骨头没事儿,就是这裤子……”他看着草绿裤子上黑乎乎的大脚印,欲言又止。
李军发笑骂一句:“脱了给我,我拿回去给你洗,臭小子。”
周秋白嘿嘿笑几声,“谢老李,麻烦了。”
李军发撤到讲台上让开路,让后面的学生出去,等人都走了,下讲台,到被他堵在第一排的陆长青胸膛上锤几拳,“喝了多少酒味儿这么冲。”
“不多,就半瓶。”
“半瓶还不多,脑子早晚给你烧毁。”
陆长青摇头,“就这么点不会,酒也有好处,特别是这大冷天,暖身体,浑身都是劲。信不信过两天的摸底考,我能考前三。”
“吹大话,快出去吧你。”
“嘿!”陆长青不满喊一声,往外走。
班里人都站到走廊上,挤得厉害,徐艺秋穿过人群,往外围别班前的空地上走。
脑袋被冷风包裹猛吹,她才从刚才的震撼和后怕中出来。
李军发明显是气着了,那一脚又猛又狠,要是周秋白躲开,直接就到她身上了,她没陆长青那样的灵敏度能躲开。
她在后面清楚看见,周秋白在那一脚上来之前,身子晃了下,明明能躲开,却又稳稳站住承受迎面而来的暴力。
徐艺秋转头看班级门口,天已经黑了,那里溢着教室内的白色余光,少年站在光里,踮脚揉着被踹到的胯,疼得直抽气,清俊的小脸都变形了。
好笑又心疼。
徐艺秋细数着认识以来他帮忙的次数,不算搬东西和挨踹这种大事情,只今晚帮她说话给她解围的次数都数不过来。
像刚才说话,她都分不清他是真的觉得有趣,还是在给她解围缓解尴尬。
跟个活菩萨似的。
周美人,周菩萨。
嘴里无声来回咀嚼着这六个字,徐艺秋不自觉弯了弯唇。
*
光源里,陆长青瞥了眼周秋白正揉动的细瘦胯骨,“还疼?”
“这真他妈疼。”周秋白咬着牙抽气,“要说踹人,还是老李会找地方,往讲台上一站,真是一踹一个准。”
“知道那你还不躲?”
“怎么躲啊,后面站的秋秋,我一躲开,那不全到她身上了,我骨头硬没事,她挨老李一脚,还不得喊救护车?”
陆长青拧眉,“你后面走的她?”
“嗯。”周秋白点头。
“不是郭荣吗?”
“郭荣早出去了。”
陆长青找一圈,把郭荣叫过来,“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老师一说就出来了啊。”
“比我们还早?”
“嗯啊。”郭荣认真点头,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周秋白揉胯的手,“你怎么了?”
“没事,就挨一脚。”
郭荣正想问为什么,李军发站到门口开始拿着名单喊人,第一个就是周秋白,他进去找座位。
班里人少,排与排之间空隙大,坐哪都一样舒服,他没打算换位置,搬东西太麻烦,直接坐原位。
其他人也不想折腾,位置与之前也都大差不差。
到徐艺秋进去,周秋白和陆长青都坐原位,她之前的座位空着,犹豫了下要不要坐回去,毕竟陆长青身上的酒气太难闻,但又抵挡不住周秋白这个香饽饽,加上那个位置实在是坐习惯了,何况陆长青又不能天天喝酒……优劣立见,她慢慢走过去。
一会儿郭荣进班,他是最后一名,没了位置,也坐原位。
排完座位,李军发站讲台上往下扫一遍,刚开学,他对班里大多数学生还不怎么熟悉,“那先这么坐着,不调了,等回头有不合适的来找我。当然,被我发现有什么问题,我会直接给你们换位置。”
刚说完他就看见俩熟悉的,下讲台走过去,“陆长青周秋白,你们俩不能坐一块,给我分开。”
周秋白不愿意,“别啊老李。”
陆长青也反对,“为什么?”
“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从我进班到现在你们俩嘴停过了吗?还带着周围的学生一块说话。”
周秋白:“这不还没上课呢吗?”
李军发:“上课你们俩也不歇着。”
陆长青悠然谴责:“老李,你这就不讲理了,按成绩排位,你还夹杂私人感情,故意针对了啊。”
周秋白:“这学期还没开始呢,先通融通融,我们俩真上课说话了再调开也不迟是不是?”
陆长青:“对,给个机会啊。”
“给个屁的机会,别老拿话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