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代,层层联姻的烘托下,南方苏家和北方谢家,一时风头无两。
然而势头正盛的时候,苏老太太竟然提了离婚,独自搬回了南方。
她有两个儿子,全部留在繁华京都,没有一个人陪她回来。
正当所有人为苏老太太的晚年生活哀戚时,她的孙子突然被送来南方照顾。
至于什么原因,那就不太清楚了,毕竟很多事都只是听说。
既然是听说,谁知道哪些真哪些假呢,图添一笑罢了。
老太太住的是那种花园小洋楼,周边种满了名贵树木,大多年岁久远。
家里有个保姆照顾,日子挺清闲,如今孙子一来,家里热闹不少。
不过热闹不是自己孙子造出来的,是他朋友沈从渊,世交家里的孩子。
谢衍之性格和沈从渊完全相反,他话不多,多数时候冷漠,沈从渊爱笑,嘴甜,擅讨老人家欢心。
不过老太太不偏心,全都一视同仁。
保姆在苏家做了很多年,当年是老太太亲自挑的人,老太太回南方后,保姆也一道跟来了,是个忠诚的性子。
两个少年回来,老太太让保姆从厨房里把炖好的鸡汤端出来。
沈从渊洗了手就去桌边坐着,谢衍之却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保姆上来敲门:“小少爷,老太太让你下去呢。”
谢衍之卧室里很干净,东西摆放整洁,书桌上放了笔和书,有一张铺好的白纸在上面。
他取笔过来,在纸上写了三个字。
慕娇娇。
有人乱了他心思。
面前是玻璃窗,窗外树影婆娑,月光清凉如水。
他伸出手,腕上痕迹退了不少,碘酒的颜色却还留在上面。
保姆叫不动人,只好下楼去请老太太。
老太太和蔼慈祥,今年要过七十岁大寿,身子骨还算健朗。
出自南方,性子温婉。
沈从渊喝了口汤:“奶奶,阿衍在房间里孵蛋呢。”
老太太笑:“他晚饭没吃,上课辛苦,我去看看他。”
沈从渊和谢衍之住二楼,老太太嫌爬楼梯麻烦,索性住一楼,挺方便。
房门再次被敲响,谢衍之声音疏离:“不吃,别叫了。”
老太太道:“是奶奶。”
谢衍之这才回头,起身去开门。
老太太走在他前面,走到书桌旁。
谢衍之拖了张椅子出来,老太太笑看他一眼:“不吃饭晚上睡得着?”
谢衍之道:“吃了也不一定能睡着。”
注意到桌上白纸上的字,老太太问:“今天第一天进学校,有没有哪里不适应的?”
谢衍之摇头:“没有。”
“同学呢,相处的怎么样。”
“挺好的。”
“慕娇娇。”老太太指指白纸上的名字,“听着是个女生名字,你写她名字做什么?”
谢衍之往窗外看了一眼:“初次见面,她跟我说,她叫慕娇娇。”
“那其他人呢?”
谢衍之沉默。
老太太笑得愈发慈爱,“一个都没记住?”
“是。”
他根本就不在乎,所以压根儿不会花心思去记一些不重要的人。
老太太道:“那这位女同学呢,衍衍,你记她做什么?”
谢衍之想了想,没想明白。
“算了。”老太太道,“下去吃点东西,别饿坏了。”
谢衍之还想拒绝,老太太道,“特地为你们俩炖的汤,不喝浪费了。”
谢衍之只好跟他一起下去。
下楼梯很慢,老太太说:“不要做坏事,做一个好学生,慢慢适应正常人的生活,你是个好孩子。”
“嗯。”
“有机会就把朋友带来家里玩,你自己觉得最好的朋友,值得你带回家,当做珍宝一样的朋友。”
谢衍之突然想到慕娇娇,想起她的眼睛,玻璃珠一样澄净,好想珍藏起来啊。
但是这双眼珠子,在她眼睛里才最好看,狡黠漂亮,带有灵性。一旦脱离主人,就会变得黯淡无光。
只有慕娇娇才能驾驭住这双眼睛。
她要永远有活力,谢衍之喜欢看她眼底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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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星期五,晴。
慕娇娇定了五点五十的闹钟,时间一到,闹钟准时响起,天色已然全亮。
昨天才因为迟到被班主任训过,慕娇娇今天很自觉,二十分钟搞定全部。
还是穿校服上学,一中有规定,进学校必须穿校服,没得商量。
主要还是为了杜绝学生产生攀比心理,夏天两套,冬天两套,校服轮换着穿。
虽然校服版型都差不多,但有好多学生能把校服穿出百种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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