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过面前几个,但要逃出去,苟且偷生,不是没有办法。
他们真正怕的是扶桑树,那是绝对无法被阻拦的存在。
但扶桑树要死了,也可能在和他们谈完话之后就已经死了。
一切说不定还有转机。
薛妤却没打算说很多,她逐一扫过这些人的嘴脸,就明白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经过对抗魅的那一战,彻底领悟苍生阵的阵意,她在灵阵师一途,几乎已经抵达了最尽头。
此刻,她并没有多说什么,用的也不是三地盛会和崤城之战的招数。
浩荡凝练的灵力在她手中聚成了一把古朴的弓,自动搭上去的箭箭身抽长雪白,她就这样隔空瞄准了当先一人的额心,在某一刻,猛然松开。
难以形容的炸裂声在耳边响起。
为首的老者眉心直跳,他后退,往自己身上叠加诸多防御灵宝,速度很快,但又不够快。
眨眼间,那支箭矢便追到了眼前,轻而易举地切割着他的灵力护罩,而后嵌入灵宝中,速度缓下来,但仍在坚定地深入,直到最后,“咻”地直入右眼瞳仁,将他整个人重重钉死在背后的山头中。
这一击的力量,看得九凤和音灵同时侧目。
薛妤没理会旁人,她就是这样一箭又一箭横扫过去,干脆利落,像个盲目收割人命的刽子手。
看着看着,九凤就笑了一下:“我还真以为,你们圣地传人个个都是心善的老好人呢。”
其实不怪她这么说,圣地传人在很多时候,确实是这样一种形象,总是忍无可忍时,才想着出手。
但薛妤显然不是,她太能分清楚什么时候该善,什么时候该恶。
即将接管邺都的皇太女,绝不止有圣地传人柔软的心肠,同样有铁血的手腕,果决的意志。
这边尘埃落定之后,薛妤袖中的小小卷轴自行飞出,它跃入云层,徐徐展开,无数道金光淌下来,远古,现世,两场无边浩劫,扶桑树自揽因果,为这世间做的一切,随着金光的流动嵌入每一个人的记忆中。
无数人有所触动,抬头望天穹。
天穹上,卷轴小小一张,却像是囊括了天地,不论身处何处,任何人只要抬头,便能清楚地看到上面的两个字。
――不赦。
为一己之利,罔顾他族存亡者,不赦;事到如今,不知悔改者,不赦;一味遮掩,颠倒黑白,抹除事实者,不赦。
望着这一幕,所有参与崤城幕后准备的老者如遭遇当头棒喝。
或许从前都是扶桑树出面,天机书只负责颁布各种任务。他们忘了,这世间有两大圣物。
“将远古时的影像都放出来了。”九凤望着这一幕,道。
这一举动无疑也在说,会因为于心不忍而屡次出手的圣物不在了。
于是这世间生灵更需时时自省,思索接下来的道路该怎么走,往哪走。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自然规律。
====
这场针对人族的清算,持续了足足三四个月,其实也不只是人族,圣地与妖都也纷纷开始自查,所有阴暗的,不可见人的角落通通被连根拔起。
薛妤和溯侑忙得不可开交。
因为即将到来的君主大典和大婚之礼,两位当事人都没时间,天天外出,隋瑾瑜和隋家十几个兄弟姐妹干脆搬来了邺都,和他们人一起来的,还有浩浩荡荡数百个巨大的箱子。
揭开一看,里面全是硕大的东珠,叠放的鲛纱,令人目眩眼花的各种稀奇珍贵物件,邺主开始还端着,没过一段时间,整个邺都的生活水准都得到了提高。
邺主天天喝的茶都在不自觉中换成了最了?”
她自己可能不知道,即便压着一身君主华服,今夜,仍显得格外耀眼。
让人不敢直视的璀然明艳。
溯侑抬眼去看她,低声嗯了一声。
“也行。”薛妤微微颔首,道:“我们妖都君主,确实不缺这些东西。”
溯侑拉着她的手腕微微扯了下,她顺势坐到他腿上,礼服上繁重的珠宝搭在雪白的脚踝上,衬出纤细伶仃的一截。
“妤妤。”他凑上去亲了亲她的唇,先是蜻蜓点水地啄,又逐渐失控起来,将她唇上描着的嫣红口脂蹭开一点,落在自己唇边,像只活色生香的狐狸精,“……你冷落我,两个月了。”
“知道错了?”
薛妤看着他刻意低垂着送到自己眼前的侬艳眉眼,有些难以自控地拨开他的衣领。
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她在这方面仍毫无章法,情到深处,是真能将他锁骨,颈侧吸吮,啃咬出道道青紫色的印子。
他从来不制止,几乎是纵容着,任由她为所欲为。
薛妤带着一头海藻般的发趴在他胸膛前,冰凉繁重的耳饰跟着落在他肌肤上,微微一动,就牵引出呤丁脆响。
“日后该如何?”这种时候,她吐字也只是稍微含糊了点,话里的意思正经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