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打开包厢门时, 才发现坐在地上失了魂一样大哭的许纯。
问她怎么了,她却只拼命摇头,像是受了惊吓。
服务员不得已只能打了电话给订包厢的祝盛年。
接近六点的时候, 外面的天色有些黑了, 一辆疯狂的保时捷在夜色中穿过。
下了高速之后是一段崎岖的小路,江铭硬生生开出了赛车的惊险感。
只是他现在心里万分焦虑无暇享受这种刺激。
因为那个女人的电话, 不在服务区内。
七八个弯之后,他终于看见了保护区的字样,路边正是停着林烟的那辆车。
江铭下车,便往保护区门口的传达室跑去,可是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显然是下班了。
“操!” 他骂了一句,顾恒之的确给他说了位置,可是保护区又不是大马路,光说就能说清楚的。
江铭看着紧锁的大门,利索地脱下了外套, 然后扒着围墙爬了进去。
园区里新开发的一段还勉强有几个灯光, 可是越往顾恒之说的方向走去, 就越暗, 路也越难走。
江铭顾不得那么多,大声地喊着林烟的名字。
四处空旷, 无人回应。
晚间的冷风呼啸而过, 寂静阴暗的湿地有种压抑人心的窒息感。
他不知道林烟现在在哪里, 会不会害怕。
这里这么黑,她一个人到底要怎么办!
江铭的心口砰砰砰地跳着,一勇无际地冲进了未知的黑暗。
“林烟――――”
“林烟――――”
“林烟――――”
他踩着湿粘的土地,往沼泽地深处走去, 微弱的手机灯光照着前方 ,却轻易地被巨大的黑暗吞噬,显得微不足道。
“林烟――――”
又是一阵呼喊。
历史好像永远在重演,上一次的惨痛教训明明还历历在目,可江铭却依旧选择赴汤蹈火,甘之如饴。
男人的胸膛好像有一只巨鼓在敲动,每一锤都让他痛彻心扉。
“林烟――――”
声声急切,字字泣血。
而这一次,有人回应。
“江铭!”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江铭立马朝声音的来向跑去。
“烟烟,烟烟你在哪里!” 他差点被泥泞不平的地面绊倒。
“我在这里!” 林烟彻底脱了力气,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声音近在眼前,他终于在手机光中看到了浑身泥泞,跌坐在地上的林烟。
“烟烟!” 他冲了上去,抱住了女人。
浑身冰冷,还不停地哆嗦。
“怎么回事?” 江铭抚着她苍白的脸庞,手指止不住地发抖。
“我,我被铁锹砸了脚,” 林烟紧紧抱着江铭不放,满身的恐惧全部释放了出来,哭了起来,“这里有蛇我好害怕,江铭。”
说完又是一阵抽泣,彻底失了防备。
“有没有被蛇咬?” 江铭紧张地查看着她的身上。
“没有,” 她使劲摇摇头,“我只是脚受伤了,而且样本很重,我装了满满一大桶,等我想搬出去的时候才发现根本不可能。”
“让我看下被砸伤的地方。”
林烟慢慢把左脚挪了过来,脚腕处一个触目惊心的大血口。
那铁锹本来竖着放在筐里,可谁知突然滑倒,尖锐的铁锹口正中林烟脚踝,剜去一块血肉。
“我带着样品走不出去,也没办法打电话,本来想人先出去再想办法,可是,有一条蛇一直在这附近盘桓,我走不出去。”
林烟把头深深埋在江铭的肩颈,不肯放开,生怕他是幻象,一放手就会消失。
“再后来天黑了,我更是害怕不敢乱走。”
“江铭,我害怕。” 她声线越来越弱。
江铭抱着林烟冰冷的身躯,心中只恨刚才没有对许纯下重手,他现在真的起了杀/人的心。
“烟烟,别怕,有我在。这些样品先放在这里之后来取都可以,我们人先出去。”
江铭打横抱起林烟,一步一陷地原路返回。
她比以前更瘦了,抱起来一点也不吃力。
江铭抱着林烟在黑夜中无声行走。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在这里,她只知道,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会来救她,那个人一定是江铭 。
冷风肆无忌惮地在两人身上攫取着热量,可是谁也不觉得冷。
江铭是心烫。
而林烟是发烧了。
一路走到保护区门口,林烟从里面开了门出去。
两人上了车,江铭给她裹上干净的外套,擦了擦了脸上的泥水。
“你先睡,到了医院我喊你。”
林烟昏昏沉沉地应了声,便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