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辇之上, 白衣黑发铺陈,帝王掐着那一捧窈窕细弱的腰身, 那双鹰眸都已猩红,“之之,朕寻了三年。”
之之被他抵在胸口,怀抱里尽是那股炙热霸道的龙涎香。他的声音极力克制着什么,让她心惊,她沉默着,一语不发。
“怎么不说话了, 看来你还是愿意成为裴首辅的夫人啊。”他酸溜溜地说着。
紧紧地把她勒在怀里,生怕她又一次离开。
之之都难以呼吸了, “殿下……陛下, 我……”她咬着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眼瞳却慢慢地湿润了。
“你哭了。”他听到微末的低泣时,心头都是镇痛,稍微松开一点,抵着那张雪白的面容细看, 眉眼如沾雨梨花, 透着股娇气、怨气。
怨什么呢。难道还不许他把她带走了?
“你休想, 你这一辈子只能是朕的皇后, 至于其他男人你还是尽早忘记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傅青荣都没有想到, 原来他还有这么宽宏大度的时候, 心里尽管已经嫉妒如海, 可是比起这三年的分别, 又算得了什么呢。
如果, 她可以一直伴在身边, 前尘旧事都足以忘忧。
“殿下,你不怪我?”她身体一颤,那双珠泪涟涟的妙目就那样望着他。
怀中的她多么惹人怜惜,可是一想起那些男人,傅青荣心底就很难舒服,他搂住她,耳鬓厮磨。极其欢乐。
御辇到了皇宫。待帝王抱着一个白衣女子走进了寝殿时,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张大了眼睛。
他们从未见过,皇帝露出过这样爱惜而宠溺的神情,仿佛她就是无上的珍宝。甚至,比他自己还要重要。
所有人都知道了,从今晚以后,后宫要变天了。
不止后宫要变天了,就连前朝都要变天了。
只是帝王芙蓉帐暖,日日夜夜春宵,含情脉脉,将她捧在手心里珍爱,含着也怕化了。
次日,皇帝在朝堂之上,不顾诸位朝臣阻挡,要进行封后大典。高座之上,龙袍朝服头戴冠冕的伟岸男子,鹰眸扫过下面每一个阻碍的人,嘴角露出了阴冷的笑意。
他盯着站立在右侧的裴首辅及明国师,眼睛里阴郁更深,还透着股暴戾。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朝臣们都瑟瑟发抖,谁不知道陛下手段是如何的狠辣,向来阴晴不定、睚眦必报,这会儿把你记在了心头,指不定什么时候,脑袋就被他摘了。
“裴首辅,朕迎接皇后,你觉得如何?”时间长了,帝王也有了不耐了,直接指名。
紫衣金冠的温润首辅不知从何时开始,竟然连隐饰也不愿,俊容清冷,波澜不惊,凉凉地作揖,便道:“陛下,微臣同朝臣一样好奇,不知这位新后是何许人也,能够承担起母仪天下的后位?”
“你在怀疑朕的眼光。”帝王目露讥诮。
“微臣不敢,只是陛下此举过于仓促。臣等微谏。”裴玉一板一眼,让帝王找不出漏洞。可若是真的相信他只是纳谏,那他才是傻子。
明无为也作揖道:“臣夜观星象,见帝星附近有荧惑冒犯紫薇垣,恐风波不定,还望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啊!”一众臣子也一同齐声道。
那一刻,便是龙椅之上也能听到如雷霆般的阻碍,当然,一个没有身份底细的女人贸然为后,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会带来无尽的忧虑。
便是朝中位份最近的臣子都能感觉得到,这朝中风云涌起,是要剧烈地变天了啊。
可是,即便有怎么多臣子阻碍,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些痴儿心肠,“若朕定将如此呢,你们若要死谏,请自便。”
说罢,冷冷地睥睨一眼,挥袖怒而离去。
魏大监头疼地喝了一声“退朝”。
金銮殿上,戴着银色面具的叶宵冷冷地瞥了一眼对面的两人,同样是心情不快地离去。而他这边的将领也一贯对文官集团有诸多的怨言,眼下见老大都不快了,和对面的文官们自然也是凶残递去吓唬的目光。
文官们忧心忡忡。
一身雪白国师服走过裴玉身边的明国师,这段时日身材消瘦得惊心地快,容颜也因这有些妖艳的苍白,他轻轻一咳,肺腑之中都是难以派遣的空洞,却凝目看向裴首辅,眼神阴鸷,冰冷化不开的死敌般仇恨。
“裴首辅,你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讥讽,且自嘲。
裴玉自嘲一笑,清俊眉眼郁气难消,他始终维持着那种矜贵姿态,不至于在政敌面前失色,冷淡疏离,“明国师,我不是你,她一定还会回到我身边的。”
裴玉语气疯狂,他望向龙椅处,又冷静冷血得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帝王承诺之之后位,不过在后位未决前,他怎么舍得她吃苦,而且自己也舍不得她不在眼前,所以入宫以来,她都是和帝王吃住一起,在皇家最为威严的养心殿中,这三年来,皇帝从不涉足后宫,就连批折子时节全部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