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位子,让更年轻的贤者居之。”对着在自己少时严苛磨练自己的男人,周 无需客气,有什么说什么,对方也不需他客气。
高弼有心事的时候,一只手会无意识地摩挲点东西,望着周 的眼神更是复杂:“殿下如今已是大人,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知人善用,明辨是非,按理说,臣也说不得什么,”
“那就不要说。”这番一通夸过,后面肯定没有好话。
高弼把手里握着的笔往砚台上一搁,望向上座的储君,郑重道:“殿下可知殿下娶妻,不是寻常百姓家,关起门来过自己日子便可,便是寻常百姓,娶妻也是慎之又慎,不说容貌仪止如何,起码品行私德上是不能差的。”
话里的意思,周 听不出来就不配当这个太子了。
啪的一声,他把折子重重拍下,冷笑:“太尉这是又从哪里听了风言风语,失了分寸到孤这里大放厥词。”
“想查的话,很容易就查到了,毕竟纸包不住火。”高弼有他的格调,不会这时候供出皇后,再者,他与皇后只是利益关系,私心上讲,高弼并不愿别人将他与那种机关算计的心机女联想到一处。
“姚氏生母歌姬的身份暂且不提,即便后来前岭南王给她改了良籍,可到底不是值得说道的过往,更何况,那个姜氏品行和身世上似乎也是疑点重重。”
高弼当然不可能只听皇后片面之词,他也有自己的路子去查,查到的线报,和皇后所言相去不远。
周 屈指敲着桌面,眉头皱起,隐隐有些不耐:“所以,太尉是什么意思?孤大婚将至,只因你几句似是而非的猜测,就要取消?你觉得孤有那么蠢?”
“那么殿下能否斩钉截铁地告诉臣,那姜姬只是个被生活所迫而沦落风尘的歌姬,并非隐姓埋名的罪臣之后?”
其实,高弼手上没有十足的证据,只是顺藤摸瓜,查到了些许蛛丝马迹,再要继续往后查,却发现后面的线索被人为切断了,能够把姜姬的身世瞒下来这么多年,恐怕也只有岭南王那样地位的人才能做到。
但查不到,不能说没有,若是别人,高弼是不屑费这个神。
可作为准太子妃的生母,又是另一回事了。
一个正值盛年,一个宝刀未老,目光撞到了一起,无声的较量。
最终,太子先开了金口,有条不紊道:“即便是,又如何?孤娶的是姚家女,已故岭南王的妹妹,现今安乐侯的妹妹,更是皇后的妹妹,她的身份,足以与孤匹配,便可。”
“殿下这般,实为不智。”高弼更是直言。
周 站起了身,讥笑道:“太尉莫不是忘了自己年少时的荒唐事,跟一个不入流的商户争抢女人,岂料却是一厢情愿,那女子宁死也不愿被太尉安置到私宅当那见不得光的金丝雀。”
这段过往不是秘密,因着太尉位高权重,没人敢摆在明面上谈论,但背地里当作风月谈资的不少。
周 本不欲非议旁人私事,可这高弼实在可恶,知他大喜,却非要扫他的兴,那就别怪他揭人短处了。
“据孤听闻,那名女子好像也是罪臣之女。”
“殿下休要欺人太甚。”高弼忽地站起,眼底已经浮现薄薄的怒意。
“孤只是回敬太尉而已,”周 却已冷静了下来,“太尉的职责是辅佐孤处理朝务,而不是学那长舌妇背后嚼舌根。”
就在婚前一日,贤太妃来到了咸福宫。
宫殿各处已经修葺一新,房前屋檐挂上了不少红灯笼,大红喜字贴到了各屋窗牖上,更不提殿里那些金贵玉贵的陪嫁礼了。
还别说,太子瞧着不近女色,对谁都不上心,真正有了中意的人,原来也能这样处处妥帖至极。
后宫的女人们,除了皇后,就属贤太妃地位最高,先帝后半生最宠的女人,当今能在十几个兄弟中脱颖而出,贤太妃和高弼这对姐弟也是功不可没。
便是太子对贤太妃也是礼遇有加。
姚缨自然不能怠慢,香茶点心备上,屋里的炭火加足,软榻的褥子再多铺两层,贤太妃舒舒服服倚靠在充满了鸭绒的引枕上,眯着眼睛,吃吃糕点,再看姚缨更是多了几分顺眼。
“你身边没个长辈,皇后那边又要顾着皇上,忙不过来,我就托个大,给你暖暖屋添添喜。”
姚缨连忙捧起来:“太妃娘娘肯过来,是阿稚的荣幸,之前奶娘的事,也多亏了太妃周旋,我这心里感激不尽,一直找不到机会说谢谢,本该是我这个小辈上门拜访太妃。”
“往后有的是时间,不急,新婚燕尔,你啊,先紧着太子,才是正经事。”
那时候姚缨没有名分,连侍妾都算不上,她就是登门拜访,太妃也未必乐意见她,把谯氏救出来,无非也是看在太子的面上。
然而这事心照不宣,表面上,还得你来我往地客套客套。
“你是太子妃,孤孤单单的没几个小姐妹送嫁可不成,总要排面上过得去,”
贤太妃一顿,喝了点心再喝口茶,年纪大了,反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