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承晚心中窃喜时, 她一瞥眼看见李复照拢到七宝球,球杆方向一转竟直直的将那颗球朝着自己狠狠打过来。她心底一刹那电光火石般,原来李复照在这等着她呢!
李复照用了全力, 七宝球呼啸朝着承晚的脸飞来。场上其他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毕竟谁也没料到竟然会出现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情况。
众目睽睽之下承晚没法用仙法躲过,只好下意识地用胳膊挡在脸前,以期减缓一些冲击力。
顾谙之反应的很快, 直接飞身从自己的马上扑过来, 想要将承晚压倒, 躲过飞速的马球。
但他还是慢了一步,又快又重的马球狠狠砸在承晚胳膊上,强大的冲击力将她击下马背。
顾谙之只来得及将自己垫在承晚身下, 死死将她圈在怀中, 自己的背脊狠狠砸在地上,喉间痛的闷哼一声。
幸好地上是草坪, 要不然摔这一下没有十天半个月都起不来床。
两人依着惯性滚了几圈终于停下来, 承晚高束的发髻散开。
风一吹过来, 青丝飞扬, 众人目瞪口呆, 这怎么……这怎么是个女人!!
承晚的样貌就算是九天之上也是头一份的,更何况是在凡间。
平日里她做着男子装扮, 削减了几分容貌的姝丽, 这会发髻散开, 一张姿容绝色, 艳若桃李的脸猛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才是真正的九天仙女下凡尘。
诚亲王猛的站起身,愣愣的看直了眼。
完了!承晚一阵心骇。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一旁的顾谙之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将自己的外袍三两下脱了下来,从承晚头上罩下将她裹住,抱着她翻身上马策马狂奔出了马球场。
因为是上巳节,城中人基本都去了城外踏青,所以一路上人并不多。
顾谙之一路狂奔,一直将马骑进了后院才牵紧缰绳停下来。
今日书院中的人都在马球场观赛,这会儿书院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承晚被外袍包着,好闻的皂角清香充斥着她的鼻腔。顾谙之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滚烫的胸膛贴近她,抚平了她的焦灼与不安。
马停了,顾谙之将自己的外袍掀开,说声“得罪了”,接着将承晚抱下马。
承晚的衣服上有被马球击中的痕迹,顾谙之眼中难掩心疼之色:“疼吗?”
承晚摇摇头,又点点头:“疼。”语气里带着些委屈巴巴的味道,让顾谙之的心软成了一滩水。
她看着顾谙之,这才后知后觉的吃惊起来:“你!你知道我是女人?!”
顾谙之点点头,神色平常:“夫子你女扮男装的手法并不高明,”他指了指承晚的耳朵,“你的耳朵上还有耳洞,也没有喉结。若不是其他人与你接触不多,想必应该很多人都能看出来。”
呃……
那这么说他并不是个断袖?所以苍 也并不是断袖?
承晚摩挲着自己的耳垂,有些懊悔自己的粗心大意。
顾谙之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似笑非笑的说:“你该不会一直以为我是个断袖?”
承晚干笑两声摆摆手:“哪有哪有。”
“所以你才一直对我的心迹避之不及?”
这话虽是个问句,顾谙之的语气却十分笃定。
承晚小声咕哝道:“谁让你不早说……”
算了,现在不是关心这件事的时候。
她想到李复照,揉着被马球击中的手臂恨恨的说:“我就知道谢春山这人没这么容易服软,这个竖子!竟让李复照在马球赛上偷袭我,害我当众出糗!”
李复照哪里能想到这种损招呢,况且就算能想到他自己也不敢这样做。若是马球赛上自己人打自己人的事传了出去,那往后清晖书院的学子还怎么做人?更要命的是这还是当着诚亲王的面,孙九台回来不扒了李复照的皮才怪。用脚趾想也知道这种蠢到家的招数只有谢春山这个蠢驴能想出来。
承晚又眉头微皱,看着顾谙之说:“你今日为何要救我?你可知道,每一批轮值夫子的名单都要由皇上亲自过目。我女扮男装混进书院乃是欺君之罪,若是追究连坐,你这辈子的前途就全毁了。若是刚刚你不救我,只问罪我一人即可,何必要为了我搭上你自己。”
顾谙之眼神柔软,语气也十分轻柔:“我当然知道,但我甘愿。我活了快二十年,只有你惦记我,照顾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哪怕是为了另一个人,这些恩情我也必当涌泉相报。若是我刚刚不救你,只怕这会儿等着你的还不光是欺君之罪。”
承晚心里一惊,有些纳闷。
顾谙之解释说:“你没有看见诚亲王看你的眼神吗?”
有风吹过,承晚乌黑的发丝自身后飘扬,明明不着粉黛的一张脸却格外的惑人心魂。他叹了口气,手微微抬起,好似想抚摸承晚的面庞。不过也只是想了一下而已,最终他的手也没抬起来。
“你这样的容貌落在诚亲王眼里,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