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
看着一望无际生长旺盛的药草,想着邓琳琅刚才的话语,李教授心情十分激荡,十多年已经被打压到只想保平安的想法消失了,代之而起的一个想法逐渐成型。
那便是有如此丰富的资源,在小庄头建立一个中药研究基地,最好建建一个中药厂,才能更好的发挥这些药材的价值,把小邓说的验方分析量化尽快研究出来。
只是他只会种药,如何把药材变成中成药,却一知半解,还得找老朋友一起才能落实。但是想请动老朋友,光有两百多亩、两种草药,是不可能的,就看小邓所谓的分析量化能不能建功。
事实证明邓琳琅没有让李教授失望,她提出的分析量化也不是拿新鲜名词唬人,是真有一套自己的见解。
就听邓琳琅说:“咱们中药所以很少出成药,是因为在望闻问切后,根据病人的身体情况酌情确定方子中药材的用量。但是对于大规模的流行病来说,医生很难对每个人都望闻问切,也不可能一人一方,这就需要确定一定范围内药剂承受量,确定之后,只要把这个一定范围圈定,验方就可以大规模生产,达到尽可能多医治病人的目的。”
西药能大规模推广,就是在大规模样本筛查的基础上,确定规范用量的。
李教授定定看着侃侃而谈的邓琳琅,想不明白她是如何想到这个办法的――据他了解,眼前的邓琳琅,只是在运动中读完了高中,学历水份还是很大的。可她说出来的,就算是跟他或是老朋友搞了几年研究的研究生们,也都从没有一人提出过。
不止研究生们,他和老朋友自诩在本专业领域有所建树,同样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一定要把老朋友拉过来,两方互动才行。
李教授把自己的想法一说,邓琳琅都觉得他的脑洞开的有点大,毕竟她想种药材,是为了增加收入,咋到了李教授嘴里竟成了自己要振兴中医?
但是从长远来说,李教授的提议无疑格局更大、成效更好,邓琳琅自然不会反对。不仅不反对,她还要从中牵好线、搭好桥,更要帮助做好村民的工作,帮助李教授的设想得到实现。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千头万绪,邓琳琅得先协助李教授向公社打报告,把实验室的用地解决好,又得陪同公社领导一起向县里汇报,因为公社领导对把中药材种植与加工本身就没有啥概念,直接向县领导汇报的话,只能是以其昏昏使人昭昭。
不止如此,李教授的老朋友到了小庄头之后,邓琳琅才知道竟是位中医大家,本就对中成药有自己的想法和一些实践经验,经常要拉着邓琳琅坐而论道。
一时邓琳琅见了他老人家就想跑,生怕自己的半吊子水平误导了老教授。几次下来,老教授总算认可了邓琳琅对自己的定位,只说要看到种植药材与野生药材药效的区别之后,再和邓琳琅探讨多品种种植的问题。
哪怕有了老教授这句话,邓琳琅这一年仍很忙碌,在邓晋生两口子秋收后再次来到小庄头的时候,才发现村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公社到小庄头的路变成了两车道的水泥路,水泥是邓琳琅帮着联系的。福利院的旁边又起了一座两屋小楼,另有一块大大的地皮上,几栋楼的地基已经打好了,只等来年秋收再施工。
如果不是福利院的楼房没有变化,许慧丽差点找不到闺女的院子在哪儿。
“这个丫头,盖房子这么大的事儿咋不跟咱们说一起,咱们不会盖房子,也能帮她给工人做做饭呀。”许慧丽看着外墙被涂成米黄色的小楼,心疼的向邓晋生抱怨着。
邓晋生仔细打量着小楼,觉得小闺女有些高调了:“她不是说今年又收养了五个小孩子,还盖这么好的楼,就怕别人说闲话。”
许慧丽觉得自己可以抱怨闺女,别人却没那个资格:“说啥闲话,我闺女收养那么多孩子,天天自己往里搭钱,那些人不出钱不出力倒好意思说嘴?”
邓晋生看着明显到了更年期的妻子,没有跟她争辩的兴趣,自己推门进了院。
入院不再是石子路,而是红黄两色砖铺成的地面,厨房与正房间是抄手游廊联接,下雨天来回走也淋不着。西边的柴棚不见了,一架还没来得及收藤的葡萄架上,仍有褐色的叶子沙沙响着。
葡萄架下的地面也铺着砖,上面摆了石质的桌椅,可以想见夏天坐在这里吃瓜喝茶的惬意。
与后院的过道宽了些,绕过去多了一间锅炉间,还多了一眼水井,一根电线与水管从水进伸出来,邓晋生都没看出是做什么的。
听到动静的孙桂英,从福利院那边过来,见邓晋生在正要伸手拉电线,忙大声说:“小心,别动电线,小心漏电。”
邓晋生收回手,问孙桂英:“这是干啥的,咋还把电线接到井里了呢?”
“这是小邓想出来的主意,一插电就把水直接抽上来了,不用再一潲一潲往上提水,洗澡、冲厕所都方便着呢。”孙桂英有些骄傲的向邓晋生说:“小邓说了,现在我们也过上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城里人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