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听得噗嗤一声乐出来:“到底是没结过婚的孩子。你郑婶子处处让着老太太,还不是心疼茂林。为茂林她连老太太都忍着,还能舍得拆他的棉衣?”
自己枉做坏人了?单身狗的确不能凭着一腔孤勇评价别人的婚姻生活。
邓琳琅有些不好意思的向郑秀敏赔不是:“婶子,我真不是要挑着你和许队长生气。就是觉得老太太不能因为年纪大,就说啥是啥吧?再说能陪许队长到老,将来相互照顾的肯定是你。同样的,要是把你身体熬坏了,将来也是许队长的负担。”
前头邓琳琅的话带些孩子气,郑秀敏没咋在意,可最后两句却听到了她的心里,连孙桂英都想了一会儿才说:“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平时打也好骂也好,最后还得两口子相互照顾的多。你回去跟茂林好好说说,你们两个再能干,也经不起三家子抠搜。再说你们建国眼看着该结婚了,新被褥也得预备起来。”
总不能为了侄子外甥,儿子结婚连床新铺盖都没有。
郑秀敏听了连连点头,觉得孙桂英这话更能打动许茂林,也不再说闲话,起身就要回家跟许茂林说道说道。
“郑婶子不会跟许队长吵架吧?”邓琳琅虽觉得自己说的都是事实,可许家夫妻两个都很照顾她也是事实。她不希望两个人因为自己的话起矛盾。
孙桂英不当一回事:“两口子过日子还有不吵架的?秀敏要是早跟茂林吵吵两回,也不能把他娘惯成这样。”
“唉,这新棉花可惜了。”看着拆开的褥子,孙桂英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开来,边叨唠着边拿盆要洗褥里――二妮的功力不深,自己刚尿就发现并推醒邓琳琅,所以棉花没完全浸透,褥面倒不用洗,只是半干的棉絮已经发黄,看着怪可惜的。
邓琳琅有些促狭的说:“要是许队长非得逼郑婶子再来找棉花,就把这块掏出来填他外甥的棉鞋里。”许家两夫妻中间,她自然更向着郑秀敏一些。
“我看行。”孙桂英想想都觉得解气:“让他们占便宜没够。”
“郑婶子咋这么好面子呢。”邓琳琅觉得郑秀敏有些死要面子活受罪。
孙桂英自有她的理解:“她不好面子,不是还有许茂林呢?那些人的嘴里,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有一点风就能说出雨来。生产队长不是那么好干的,真让老太太作没了,人家不说老太太不心疼儿子,只会说茂林没本事。”
“一个没本事的老公公,谁家愿意把闺女嫁过来。你郑婶子两儿子都到了该成家的时候,能看着儿子打光棍?”
原来郑秀敏还有这层顾虑,只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了。邓琳琅有感而发:“儿女都是债呀。”比如那两个现在又一起看小人书的小丫头。
一个连家都没成的姑娘,竟然叹息儿女都是债,孙桂英不知道该感叹邓琳琅成熟还是无病呻吟。
“邓姐姐,邓姐姐。”许建功突然跑进来,呼呼喘着粗气冲邓琳琅喊:“你快躲躲吧,我娘要回我姥家。”
这刚多大一会儿,就到回娘家的地步了,邓琳琅还得躲躲?本不拿夫妻吵架当回事儿的孙桂英都有些慌了:“好好的你娘咋要回娘家?你咋让你邓姐姐躲躲?”
许建功总算喘均气了,小脸气鼓鼓的说:“我娘回家说找不到棉花,我奶就说给我大哥结婚准备了棉花,让我娘先用那个。我爹不说话,我娘气的就要回娘家。我奶说是邓姐姐挑唆我娘的,要来找邓姐姐算帐。所以邓姐姐你快躲躲吧,我奶那人可不讲理了。”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邓琳琅反而平静的问:“许队长是咋说的,是要跟着你奶来跟我算帐吗?”
许建功直摇头:“我爹拦着我奶呢。我奶发起脾气来,我爹多半拦不住,邓姐姐你还是躲躲吧。”
凭啥?
如果眼前不是许建功这个小孩子,邓琳琅早把这两个字问出口了,她拍了拍衣裳,对孙桂英说:“孙婶子,麻烦你看着点大妮和二妮。天寒地冻的也别麻烦老太太跑出来受罪,我去看看她跟我算啥帐。”
许老太太能跟邓琳琅算啥帐?人家不该她不欠她,哪怕不均给郑秀敏棉花也在情理之中,她闹着说找邓琳琅算帐,不过是吓唬大儿子两口子,不想在外人跟前丢面子的话,就得把给许建国结婚准备的棉花拿出来。
反正大儿子是生产队长,比他弟弟和两个妹子都有本事,不怕建国结婚的时候,找不到新棉花。
对于老太太的奇葩理论,郑秀敏已经完全免疫了:“许茂林,你娘爱找谁算帐找谁算帐去。不就是想让你丢脸干不成生产队长,让我三个儿子打光棍吗?我跟你离婚,伺候不了你们娘两我就不伺候了,我带着儿子单过,你看我给儿子娶不娶得上媳妇。”
邓琳琅进院听到的就是郑秀敏这番话,看到的是呆愣住的许茂林和许老太太。她看到二人,那娘两也看到邓琳琅,许茂林很是尴尬的没与邓琳琅对视,许老太太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好呀,我就说你们城里人心眼多,欺负我们农村人。郑秀敏就是跟你呆时间长了,学坏了,心里一点没有这个家,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