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后, 顾锦瑟一连几日都在打理王府上下事宜:先是清点了府中的下人,随顾老夫人送来的一批人一起按需分配,一一将王府上下内外都置了人后, 顾锦瑟才稍作休息,去了镇国公府一趟。
林夫人一连几日忧心忡忡。在床上躺着休息, 她知道顾锦瑟今日要来, 特意让丫鬟给她打扮得精气神些, 免得让顾锦瑟看了忧心。可顾锦瑟还是看出了林夫人身子虚弱,拉着手说了许多话,还带来了上好的补品。
林夫人听了暖心, 看了亦是开心, 紧紧握着顾锦瑟的手轻道:“王妃有心, 臣妇知足了。”
“姨娘……”顾锦瑟坐在床前嗔道, “都说了这是家里, 一家人不必客气,私下姨娘叫我锦瑟就好,王妃王妃的,姨娘再这么说,我下次就不来了!”
说着, 就故意转过身去,林夫人忍俊不禁,对着面前的倩影柔声妥协:“好,好,姨娘都听你的。”
顾锦瑟这才转过身来, 又往前靠近了些,替林夫人拢了拢微乱的鬓发。这时,下人来传, 王少林到了。
本来应是在堂屋里说话,但林夫人身子弱,天气渐冷,顾锦瑟就让她继续躺在床上,差人去喊王少林进来。
不多时,门帘被掀开,又很快放下,王少林淡着一张脸进来,朝顾锦瑟和林夫人行了礼。
林夫人稍抬手,丫鬟们就搬了座椅过来,王少林却迟迟站着,似乎不愿多待的样子。
顾锦瑟凝着他,“二哥哥既然愿意过来,便知我今日为何来此。二哥哥还是坐下吧,姨娘病了好些时日,想来二哥哥也不忍心让姨娘担心。”
闻言,王少林思忖了片刻,才点头坐下,顾锦瑟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徐晚儿之事,我已经听说了,二哥哥,兹事体大,需得从长计议。”
王少林脸色一沉,父亲持否定态度,母亲本来答应,后面又模棱两可,王少林已然烦躁不已,他难得对一女子有心意,无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往父母不点头,王少林就知道自己是提不了亲的,一连几日闷闷不乐。今日顾锦瑟一来,他就知道是为了什么,然虽心知如此,王少林甫一闻言,好似伤疤又是被揭了一道般,心中隐隐作痛,语气略显不善:“锦瑟妹妹也觉得我无理取闹?”
顾锦瑟无奈叹气,心想王少林怎么尽是不会看人,摇头道:“怎么会,二哥哥不要多想,我自然是向着二哥哥,王伯父是肱股之臣,与徐宰相共事多年,他之所以不应这事,定是有他自己的考量,二哥哥切莫心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家各自把说说开了,慢慢商量便是。”
顾锦瑟声音不紧不慢,语气未多显偏颇,王少林听后,心绪渐渐平了下来,点头不语,林夫人见了,握着顾锦瑟的手不免紧了紧。
顾锦瑟转眸温和地看着林夫人,示意她无需担心后,才转头继续说道:“二哥哥可知,王伯父为何不愿结亲徐宰相?”
“父亲与徐宰相一向不对付,自然不会同意我娶徐家的女儿。”
一提到王石,王少林语气又见冷淡,林夫人于心不忍,顾锦瑟却正色道:“二哥哥,我知道你是在说气话,你肯定知道的是不是,伯父之所以不愿,无非是徐宰相一家的私事。”
王少林不以为然,理直气壮道:“徐宰相宠妾灭妻,晚儿何辜?”
“那二哥哥和徐晚儿见过几次?可知她为人如何?处世如何?在家中如何?与兄弟姐妹相处如何?二哥哥,这些,你可都思虑清楚?”
“锦瑟妹妹,你见过离王几次?”王少林抬眸看着他,突然道,他一张脸平平无奇,语气却极为认真,“可知他为人如何?处世如何?”
“二郎!”林夫人惊呼,“离王天潢贵胄,锦瑟贵为王妃,你怎可……”还没说完,顾锦瑟阻止了她,她看面前的美人微微一笑,掌心的温度暖暖递过来,叫人无故安心起来。随后,美人眸中流光溢彩,明眸铮铮看向王少林,一字一句道:“我与离王未见几次,但我知他为人,知道他是这世间不定,她看上去柔弱无辜,其实心思极重。
林夫人心中有了打算,就不想让王少林上门提亲,可王少林却为她的态度一时变化而寒心,第一次与林夫人冷战,林夫人心中忧虑,这才病恹恹的,王石心疼她,便与王少林的关系更差了。
林夫人心里有愧,不敢主动提及,若非顾锦瑟今日来,林夫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却说王少林打消念头。
果不其然,王少林稍作片刻就点了头:“锦瑟妹妹所言极是,年底事忙,便来年再作决算吧。”
*
好容易劝慰了王少林,顾锦瑟一身轻松,王少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既是应了此事,就不会轻举妄动。顾锦瑟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下,还差一块石头压在心里。她留下来与林夫人说了几句话,想再去看看锦元再离开,谁料,王府里突然传来人来,是从公府来的丫鬟,她面色慌张,说是王府有事,望王妃赶紧回去。
顾锦瑟心中隐隐不安,顾不得去见顾锦元了,告辞林夫人后就赶回王府。镇国公府和离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