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放心, 日后就由本王照顾宁儿了。”
魏屹的嗓音如魔音灌耳,一直在陆盛景脑中回荡不绝。
再配上魏屹的那张脸, 此时此刻,沈姝宁另嫁他人的画面就无比生动了起来。
美人与枭雄,自古以来就是绝配。
梦中那一幕几乎刻在了陆盛景的脑子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他甚至清楚地记得,沈姝宁穿着一身大红色吉服,小鸟依人般的依靠着魏屹。
而他呢?
只怕这辈子都无法再站起来,更是不可能让她倚靠。
陆盛景睁着漆黑的眸,胸口仿佛被堵上了满腔的棉絮,堵闷难耐。
如此辗转反侧, 他再也没了睡意, 满脑子都是有朝一日, 他以二哥的身份将她给嫁出去。
外面月影移动, 夜风悠悠。
直至天光破晓,陆盛景也再不曾睡下。
内室闷热, 他索性起榻洗漱。
随后又打开房门,在廊下迎面吹了许久晨风, 胸口堵闷也不见任何好转。
陆盛景、陆长云等人暂时就在西南王府歇脚, 沈姝宁的卧房就在陆盛景隔壁。
沈姝宁起得不算迟, 一开门就发现陆盛景已不知在廊下待了多久。
她肩头的伤大有好转,伤痕也逐渐淡去,在沈姝宁的认知当中,她与暴君经历了这次的生死, 关系已经今时不同往日。
沈姝宁现在名义上是陆盛景的贴身婢女,就唤道:“世子爷昨日睡得好么?”
陆盛景侧过脸来,就看见了美人笑靥如花, 如梦中一样。
她问他昨夜睡得好不好?
害了他数年被梦境所扰的人就在眼前,昨夜她还与别的男子成亲了,她还好意思问他睡得好不好?!
陆盛景移开视线,兀自推着轮椅去用早膳,全程对沈姝宁视而不见。
沈姝宁,“……”
暴君一大清早,怎就这么不高兴?
早膳就摆在花厅,陆长云过来时,就见沈姝宁低垂脑袋,闷声不响的站在陆盛景身侧布菜。
气氛不太对劲,但陆长云没太在意,落座之际,只象征性的询问了一句,“二弟,昨日睡得好么?”
陆盛景捏着银筷的手猛然一僵,面色愈发阴沉。细一看,他的眼底还有明显的暗青。
陆长云不明所以,“二弟,你昨晚没睡好?”
陆盛景并未搭理,只垂眸吃饭。
陆长云了解他的性子,没往心里去,又问了一下沈姝宁,“弟妹,你昨晚睡得好么?”
初来西南王府,难免水土不服,作为兄长,关切弟弟妹妹是理所应当之事。
沈姝宁点头,“多谢大哥关心,我睡得极好。”
这时,陆盛景终于不能忍了。
正捧在手中的杯盏掷在桌案上,他闷声闷气,调转了轮椅就离开。
独留下沈姝宁与陆长云面面相觑,二人虽然嘴上不说,但眼神达成了一致:陆盛景,他真是不可理喻!
***
陆长云再次见到陆盛景时,他还是沉着一张脸,仿佛全天下都亏欠了他的。
陆长云只好兀自说话,“二弟,此番剿匪一事,你是奉旨前来,虽然西南王已经答应借兵,但此人不可全信。我这次会尽力协助二弟,这也是父王的意思。”
其实,陆长云很清楚,这次剿匪一事之所以落在陆盛景头上,是因着康王与皇上想要分开陆盛景与宁儿。
那么,上次的杀手到底是谁派来的?
陆长云脑子里闪过一人,但不敢说出来。
“二弟,你怎么不说话?”陆长云见陆盛景一直沉默不语,又问道。
此时,屋内还有严力等人,一屋子数双眼睛就那么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陆盛景胸口就像是窝着一团怒火,发泄不出来,又差点将自己给活活憋死。
“二弟?”陆长云不死心。
陆盛景,“……”
“我知道了!”
陆长云终于听到了回应,他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二弟,一会马场那边,你就不必去了。我带着宁儿去看赛马即可。”
“谁说我不去?”陆盛景当即开口。
陆长云其实很满意早膳时所见到的场景,只有陆盛景远离了宁儿,他与父王才能放心。
然而,闻此言,陆长云又隐约担心,“二弟,西南王必然露面,你若是去了,定要切记,莫要暴露宁儿身份。”
究竟是谁要抓宁儿,还没搞清楚。陆长云实在是不放心。
陆长云好生提醒,谁知,却见陆盛景的目光几乎像是刀子一样,可以挖人肺腑。
陆长云,“……”他说错什么了么?
***
马场。
西南兵马骁勇,独自辅政,虽在朝廷的管辖之内,但实则却是实打实的土皇帝。
魏家是在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