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 南川市最大的新闻,就是许氏资金链紧急断裂濒临破产。
许氏在南川地产界内原可算作几大龙头之一,然近两年来, 许家所投标建设的项目无论在业内还是南川, 都未曾掀起掀起什么大的水花。
加之前几年许承泽的生病,许氏内部的状况可谓连年走下坡路。若非是长子许星灿及时出面力挽狂澜, 恐怕这消息还要早上两年。
外部的吃瓜群众们纷纷叹然, 加之近来有关许家二子跟林落凡的瓜吃得饱满香甜,此次许氏的经济危机不禁引起了不少平日只喜关注娱乐八卦的网友们的关注。
网友们戏称今年怕是豪门圈的太岁年,兄与弟争的、子与父争的、还有感情纠葛争纷不休的, 堪比一场连续大剧, 看得人叹为观止。
但说归说, 大部分人看看热闹乐一乐也就过了。少数代入感强的, 在网上披着马甲表达一番自己的立场, 然后破口骂一骂, 仿佛自己也是这场戏里的戏中人――甚至比戏中人更入戏。
说完之后,终归要回现实中去。为一日三餐匆促奔波, 为这终日霓虹绚丽却冰冷的城市添一簇灯火。
时间好像从不会回答什么。
可是向前的停走间, 它又仿佛早已给了答案。
……
五月, 看守所外的牵牛花开了,一缕藤蔓绕上窗栏。
中午食堂, 许星河排队打好饭,刚在一处空位置坐下,面前就又悠哉哉地又坐下了一个人。
看见关子强的脸, 许星河没说话,平静拿起筷子在汤碗中涮了涮,自顾吃起东西恍若未见。
关子强就不禁嘁声笑, “行啊你,现在见了我,就跟没看见一样,把我当空气?”
他充耳不闻,饭菜送进口中缓慢咀嚼,一点声音都没有。
关子强抬起筷子在他的餐盘上敲了两下,“诶诶,跟你说话呢,哑巴了?”
还是不理。
又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丝毫不理会,关子强作罢,“得,你不乐意说话就不说,那听就得了。”
他说完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头:“而我过了八月,就二十岁了。”
“……”
她用握着戒指的那只手握住他一只手,戒指就抵在他们两人的掌心里,微凉。
“八月之后,你娶我吧。”
“……”许星河的心跳一瞬兵荒马乱。
“……你疯了?”隔少顷他涩着声开口,声调哑得仿佛被火灼过,眼睛里的红血丝几乎要泣血般,“现在我是什么状况,你……”
“我什么时候不疯过?”林落凡却截断他的话,微笑着,脸上泪痕斑驳,“你放心星河,我查过了,我们国家有一条法律,叫作疑罪从无。只要检察院那边始终找不到确实你犯罪的证据,他们是没办法追究你的刑事责任的,你会被放出来的。”
“可你知不知道我这个罪名要想疑罪从无又有多大的难度,上限期限又要多久!”
她所能查到的,他这些天在这里早有律师对他提过无数次,说过无数次。他被她握住的手紧了紧又狠心松开,然后毫不留情推开她的手,手掌紧握成拳。
“你又知不知道有人等疑罪从无,又等了多久?”
“那怕什么。”林落凡执拗掰着他的手,“我等你啊。”
“我不用你等。”
“星河,你又想把我往外推吗?”她掰不动他,索性不掰了。掌心就轻拢住他的拳头,眼眶里泪花闪烁,“我已经没有家了。你别不要我。”
我已经没有家了。
你别不要我。
许星河的理智仿佛被这一句击碎,他一直强抑着的眼泪滑下一颗,眼底有隐忍。
“你知不知道可能要等多久……”
他紧握的拳却没松分毫,手掌已经有因用力的细微颤动,指节青白一片。
“我不知道。”林落凡啜泣着说:“但,多久又怎么样?”
“……”
“你一年从无,那我就等你一年。你十年从无,那我就等你十年。”
反正这世道,这么的荒乱污遭,她早就觉得没意思了。
如果有一个人,能让她一直往前走,能给她一个目标,就算是等,又何妨?
“星河,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什么。”
他的眼底通红一片,眼泪也在一滴一滴地往下落,神情却仍旧绷得紧紧的,有明显的克制与隐忍,拳头在颤抖。
林落凡双手轻捧住他左拳轻轻摩.挲,泪眼朦胧地对着他的眼,微仰下颌轻轻笑。
“我可不碰别人的男人,我只碰我的男人。”
……
――“林落凡,你记好。”
――“我不碰别人的女人。”
……
“既招惹了我,那你就是我的,可别想不负责!”
……
――“你如果不能是我的,就趁早滚!别来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