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周晚月也这么做了, 她热气沸腾,觉得自己把脸丢到了太平洋,于是, 二话没说, 立即将蒋希一把拉走, 逃离现场。
就在这么几秒之间。
傅莹仍有些懵,她推了一下墨镜,只觉得眼熟,正要询问, 便见江以洲下一秒已经大步流星地跟着跑了出去, 只剩安逸急切地叫喊――
“以洲, 你去哪里呀?”
“阿姨,你看。”安逸气得直跺脚。
傅莹没留心去听安逸的话,心里摸索着, 几年前的回忆便迸发出来。是了,是当年那个女孩子, 眉眼出落得更加漂亮了, 当年小小的, 眼神坚定,说着些天真幼稚的话,还以为能决定未来。
他们的未来只不过在她股掌之间,世事无常,瞬息万变,他们那自以为是的爱情又能撑到几时?
“随他去吧, 都过去了。”傅莹无谓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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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晚月拉着蒋希跑了好一会儿,这才停下来,她拍了拍自己的心脏, 喘个不停。蒋希无语地要命,她说:“我说,周晚月你怎么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可不就是老鼠见到猫吗?”周晚月小声吐槽道,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苦恼:“我刚才是不是说得很大声?他会不会听到了?”
“废话,你那么激动,谁能听不到?”
“那岂不是很丢脸?”周晚月懊恼地抓了一把头发。
蒋希诚实道:“丢脸,我都替你觉得丢脸!你那天还对人家不屑一顾呢?转头又那么花痴人家!”
“那我说的也是实话啊……”周晚月沉静下来,轻声道,“他从小就这么聪明。”这么聪明的人,办案也是一绝。就算他做的,科学家,医生,什么都好,他都会是最好的那一个。
“完了,你肯定还对人家念念不忘!”
“没有!早就忘了!你胡说什么呢!”周晚月连声反驳,就像是那隐藏在心底那见不得人的秘密,被人昭然若揭,暴露在太阳之下。
蒋希笑着求饶,两人你追我赶的,在街上打闹起来,笑声洒了一地。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身影藏在人群之中,默默地看着听着,那眉眼之上的唯一一点喜色,也湮灭在这一刹那。
早就忘了这四个字是对他的凌迟。他等着被判刑,而这一刻,就像是永远被锁了起来。其实,他也可以挣脱着逃跑。
江以洲垂下眼,手心握成拳,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用自己最大的克制力这才将心头的冲动忍了下来。
这一天,他一直在办公室工作到凌晨两点,晚饭也没吃,身体已经很疲倦了,他依然在低头翻阅着资料。已经睡了一觉起来的秦杨被外面的汽车声吵醒了,他眯了眯眼,看见办公室里还亮着灯。
秦杨侧了脸,透过门缝,看见江以洲在工作。与其说是在工作,不如说是在折磨自己?似乎自他成为江以洲的手下以来,他就一直这样。开心不开心都藏在心里,哦,或许江以洲这个人似乎就没有多少开心的时候,只有断了案,给了受害者家人交代,让凶手绳之以法时,才有那么一丝丝愉悦。
而江以洲最不开心的时候就擅长自我折磨,拼命地工作,没有案子就去多管闲事,想必今天局长已经笑开了锅。
秦杨走进去,说:“老大,你不开心也不能这样啊?都两点了,刚才阿姨已经催过两遍了。”
“我没不开心。”
“老大,你别嘴硬了,我还不了解你吗?”秦杨了然道,他走过去,八卦地探过脸,问:“老大,是不是跟大嫂吵架了?”
江以洲白了他一眼。
秦杨完全不受打击,他自顾自地道::“老大,你不会又被甩了吧?”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对劲,补充道,“不对,这还没追上呢。”
“你回去。”
“你都没回去,我也不回去。”秦杨道,本还想说些什么,可却感觉到江以洲不太对劲。即便他面色如常,没有波澜,可冷汗从他的额头上冒出来,脸色也十分苍白。
秦杨连忙起身,伸过手探了探江以洲的额头,顿时吃了一惊,他说:“老大!你……你发烧了啊!”
“是吗。”江以洲终于停下手里的事情,木然地问了句。他抬头看秦杨,问了句:“是不是应该去医院?”
秦杨第一次觉得自家老大这么有自觉。以往死活不肯去医院的老大,居然傻傻问了这一句?莫不是烧傻了?但他也顾不上别的,连忙拎起外套,把江以洲扶起来,说:“快,老大,再不去医院你就得烧傻了。”
江以洲轻轻地挣脱掉,他抚了抚额头,说:“我自己去就行了。”秦杨一怔,不禁有些生气,他苦着脸道:“老大,你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吗?我们好歹也是你带出来的,你就不能让我照顾照顾你吗?”
江以洲没想到秦杨会这么说。秦杨其实年纪还很小,刚毕业就分配到了他手下,有些不正经但很机灵,虽然八卦,但对他很是了解。他侧过脸,说:“走吧。”说完,顿了顿,强调道:“市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