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修课间,少年人精力旺盛,闹得教室走廊都乱哄哄的。
方见意坐在自己座位上,头趴在臂弯间,看着半放在桌肚里的手机,屏幕聊天框上,温知真的最后一句话是“好。”
她前两天就与宋琦启程去了k市,方见意要上课跟不了,一得空了就问她行踪,还要各种照片:她自己的,同行人的,吃的食物,逛的风景,关于她的所有,他都要第一时间了解到。
温知真有时回慢了,他就直接打电话过去控诉她不理自己。
上晚自修前,她答应他,只要他今晚不再发信息过来――游玩中时不时的一通电话或几十条不间断的信息烦得旁人宋琦与安琪也不堪重负,早被他这种丈夫妻子是否出轨的高频率巡查影响到了心情,终于发了脾气勒令他歇一晚上,按时完成了语文作业,等他放学回家就可以打视频电话。
方见意忍了两节自修课,想跟她说说话又不能,只得反复翻看之前的聊天记录。
他自己绿色的对话框占据了五分之四,温知真虽不是有问必答,但大多都有简略回应,纵然,并不热情。
方见意现在终于体验到了上一学期佘许追纪委时说的艰难,他总后知后觉的认为自己哪儿都做得不对。
比如昨天不应该把又有女孩子给自己告白,而自己坚决拒绝的事告诉她,虽表明了洁身自好与为她守身如玉的决心,却让她心情不好。
之后她就不怎么回复他了。
试想自己知道其他男生向她示爱,即便她拒绝,他依旧会吃醋生气。
再比如夸大今早吃了他妈煮的早餐拉肚子的事实,虽如愿得到了她的关心,又害得她担心。
他越想越低落,感觉没有做到自己承诺的尽全力对她好。
他兀自喃喃:“我可能,做不了一个好的男朋友。”
爱情就是这么奇妙。
它让一个大大咧咧自信的男孩有时变得敏感又自卑。
“阿意,让开让开。”
手肘被推了下,方见意难得经营的低迷氛围像气球一样被戳破。
祁纺从后面擦着他的背跨进来,怒冲冲扒着窗户要打开,外面走廊是抵着窗玻璃对他做鬼脸的佘许,课间佘许常过来这边玩一来二去大家也熟络起来。
这两人都是能玩能闹的性子,这会不知道怎么的开始你追我赶,祁纺打不到他,气得直往玻璃上吐口水,企图这口水能穿过玻璃喷到他脸上。
“我操,你好恶心啊。”佘许本能后退,对这因地心引力下淌的唾沫嫌弃得不行。
“嘿,打不着你,恶心你也行。”祁纺顿时感觉自己赢了。
“阿意,你给我逮住他就不用你还钱了,我今天非要过来揍这丫的。”佘许被他 瑟样子惹怒了。
祁纺惊得回头,一边躲一边说:“阿意,不会吧,那点钱你就忘了兄弟情谊?”
方见意挑挑眉,再看一次手机没有消息,他起身,“忘了。”
祁纺连滚带爬蹿到后桌去,齐安安正在吃薯片看视频,被他拌了一下胳膊薯片袋子掉落,她都连忙去接,顺势摔在了秦浩身上。
秦浩闷哼一声。
“我操。”
其他人都愣在了原地。
两人的姿势格外微妙,齐安安为了接薯片两只手都用上,接是接到了,也一头栽到秦浩裤裆上,脸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与他那处贴合,她脑子一片空白,鼻子不知磕到哪儿发疼。
过了一会,她似乎反应过来,僵硬着抬起涨红的脸,一双杏眼转动,看到四周都是呆呆望着她的人。
又转了转眼,秦浩低垂着脸,神情瞧不清楚,嘴角却是抿得紧紧的,她眨了眨眼,“哇”的一声埋在书桌上哭了起来。
祁纺几人面面相觑,显然是没想到齐安安平日里只知道吃吃喝喝,与他们玩起来也没什么男女之防,这会脸皮子竟然这么薄。
虽然,这确实很尴尬。
他们自知闯祸了,围着安慰她,“别哭了安安,没事儿,大家都知道这是意外。”
祁纺自扇耳光认罪:“错我的错,我不该撞到你,别哭了啊。”
“就是,都是哥哥几个闹的,给你赔礼道歉,对不起,别哭了。”佘许推了推秦浩,笨拙的欲盖弥彰,“耗子什么都没感觉到,是不是?”
秦浩看了眼她泛红的耳尖,点头闷声回:“嗯。”
“就是嘛,意外意外,都是意外,没事的,不用在意。”
最后在他们保证绝不告诉其他人,绝不再提起这事还赔了很多零食,齐安安才勉强止住了眼泪。
不过经此一事,齐安安当晚放学直接让她家司机来接回家去了,平日里她都会坐他们的自行车到十字路口才分开。
几人没了她叽叽喳喳,沉默骑了一段路,经过一棵榕树的落下的一大片阴影中时,佘许突然开口,“耗子,那是什么感觉啊?”
氛围有一瞬间凝滞了。
“咳,其实那会我就想问了。”祁纺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