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见意在三年级的暑期里,非常想要个老婆。
他是个爱玩的孩子。
程芳芳说他调皮捣蛋,这归咎于他天生贪玩的性子。
他似乎能在各种事情上制造乐趣,因为年纪小又玩心大,有时候难免“是非不分”,比如用刚脱壳的大米用做他小赛车的沙滩跑道,拆了新日历折战艇。
程芳芳打他,他一边乱窜一边申诉――
“大米我玩完了就会放回去,你煮饭不也要洗吗?”
“明天的日历你看过了!”
程芳芳被他不知悔改的狡辩气得牙痒痒的,见他跑到对面,撞入温知真的怀抱,被温知真护着,两人泪盈盈看着自己,又没辙了。
她能打方见意的时候误伤方和,却绝对不能误伤温知真。
这么个可人儿,哪儿还抬得了手。
程芳芳柔声问:“知真啊,肚子还疼不疼啊?”
温知真前天来了初潮,还是方见意第一个发现的,她忍痛上了一天的舞蹈课,回来小院时,实在撑不住了,蹲在地上,整个人脸色白得跟纸一样。
那会方见意又在爬树,远远就瞧见了她,跑下来跟她打招呼,却看她裤子一片红。
他的眼睛也红红,被吓的。
他以为,她要死了。
程芳芳这么一问,方见意也不由盯着她看,她摸了摸他的头,说:“不疼了。”
方见意细细端详着她,确切没感觉到她神情有一丝不痛快的,这才放心下来,瞟了眼程芳芳,麻溜从温知真怀里跑出去,又要去欢脱玩耍了。
方见意喜欢玩,也很会玩。
小孩子之间的把戏他都会,且玩得不错:
打纸板――把折叠有正反两面的纸板打翻过来就赢了,他赢得最多。这些纸板通常都是从书上撕下来的,他只撕了自然课本两页就赢回一大堆。
他打的陀螺转的最久,还能把别人的撞倒,简直所向披靡。
弹弓自然不必说了,他能用这个精准的打掉一个果子梗。
当然,他还打破别人家的玻璃。
把别人的头磕肿,这是在“斗鸡”的时候,抱着一条腿,仅用另一条腿保持平衡,倒了就输了。
害别人剃光了头发,玩那种有各种颜色巴掌状的类似橡皮泥又有弹性的玩具,沾了土不小心“啪”的贴在人头发上,撕都撕不下来,只得剃了。
因为他的“胡闹”,程芳芳没少修理他。
这阵子,他喜欢上了玩弹珠。
其中的意义在于两颗弹珠撞击的那一声脆响,如果是自己完成了这一动作,则高兴得要跳上天,换作别人就不是滋味了,毕竟,一赢一输差得远了。
方见意玩这个也在行。
他的眼珠子很大很黑,一睁一闭,手一投,很多时候就能得到一个全新的弹珠。
输了的小孩忿忿,背地里说他双眼安了弹珠,所以才每次都中。
居然还有人相信了!
方见意才不管这些,傍晚揣着两裤兜满满的弹珠回家吃饭时,上楼梯得拉紧裤头,不然要掉了。
他把象征着胜利的弹珠放到各种能放的地方:柜子,花瓶,还有爸妈极少用的水靴。
有一天清晨下了大雨,程芳芳要穿水靴出门,刚要拿起来却没想到里面装了弹珠,差点闪着腰,她气得不行,想到他这段时间总是往外跑,暑假作业也不做,就想把他从床上拎起来打一顿。
然而这会他还在睡觉。
她直接把弹珠扔到楼下垃圾桶里,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收走了。
方见意醒来,发现两水靴弹珠不见了,又急又难过,多吃了一碗饭。
程芳芳回来后被问到弹珠的事,当场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他也很生气,死扭着脖子抗议,最后又挨了顿打。
第二天醒来,他还记得这事,吃早饭的时候看都不看程芳芳,出门前她叫他,他本不想回应,但屁股还隐隐发疼,闷声回:“我找知真姐。”
温知真正在看书,迎上来牵他的手,铺了个软垫子,让他坐在床上,问他:“还疼不疼?”
昨晚她又去劝了。
方见意瘪嘴,“疼。”
温知真更心疼他了,又是倒水又是端点心,伺候得他舒舒服服的,给了他一个游戏机,可以玩俄罗斯方块,然后回去看书。
他尽兴玩了有一会,然后抬头看她。
看着看着,蓦地开口,“知真姐,你做我老婆吧。”
“什么?”温知真回头看他。
方见意一脸严肃,“我不喜欢我妈,她太凶了,我要跟她分家,我要有自己的小家……我要老婆。”
家庭的构成是:丈夫与妻子。
所以,他需要一个老婆。
这个念头从昨晚就突然冒出来,他搜罗着身旁的女孩子:赵遥遥,太远。齐安安,太能吃,他那点零花钱可养不起。阿琦姐,太凶,跟他妈一个样。只有知真姐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