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煜厉声呵斥在场几位侍奉的宫女嬷嬷, 连一个小孩子都看不好还能做什么。帝王的怒气威力不言而喻,当即一片人跪下,心惊胆战地发抖, 无人敢做出头鸟回应皇帝的问题。
段煜看到小叶子一身脏乱,还觉后怕,他刚得到消息时天知道有多紧张,这帮人此时还在他面前憋着, “朕问你们话?你们都哑巴了不成?”
他踱步来到兰嫔面前, 这个女人他已经没有什么印象, 如果不是今日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他根本不会想起来宫内还有这么个妃嫔。
他低声严厉地问道:“你对太子做了什么?”
“皇上竟然同臣妾说话, 臣妾真是受宠若惊。”兰嫔勾起唇角自我嘲讽着, “皇上心中还有这后宫中除皇后之外的女人吗?”
兰嫔答非所问,但众人约莫明白兰嫔是因嫉妒皇后, 才会谋害小太子。
于阳来到小叶子身边,轻声问道:“太子殿下可否讲讲方才发生了什么?”
小叶子离开谢如伊的怀抱,对着于阳拱起手唤着老师,才回忆起方才的一幕, “我采好一束花想要送给老师做见面礼,那时恰好站在河边。我刚要转身回去, 就觉一股力道贴在背上要把我推下湖去, 我来不及回身就抬手往背后抓去, 刚好抓到了一手头发。这女人还要拉扯我,我就死死拽紧她的发髻, 然后回身将花束往她脸上怼,她顾着自己的脸,就腾不出手推我了。我就这么拖着, 等人来救我。”
他条理清晰地说出长长一串,没有半分卡顿,显现出超出年龄的冷静和理智,在那样危险的境地能想到自救办法已经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做的了不起的事。
可即便他这样聪慧,谢如伊还是禁不住地害怕,但凡小叶子反应慢一点儿,她恐怕就会失去他了,“你怎么自己一人跑这么远?为何不带着嬷嬷陪你!”
被娘亲凶,小叶子的冷静一扫而空,无辜地眨着眼睛,“送给老师的礼物要亲自来做才有意义,我跑得快,嬷嬷没跟上我。”
谢如伊仍是冷着一张脸,打定主意好好教训小叶子一顿。小叶子委屈地皱着小脸,“娘亲责骂我就好了,别罚嬷嬷。”
都这样了,还知道帮别人求情,谢如伊抬手点点他的脑门,“先罚过你再说!”
小叶子一片心意皆是为了于阳,于阳无论如何不会坐视不管,“娘娘,臣既已是太子殿下的老师,不如这次交于臣来管教?”
仔细观察娘亲的神色,感觉娘亲没有反对,小叶子弯腰拱手行礼,“一切都听老师的。”
谢如伊并非因小叶子真的做错什么而生气,他不过一片纯善的稚子之心罢了,只是年龄小贪玩儿做事不周全,只要能让他这次吃到教训,以后长个记性,谢如伊也不是非罚他不可,于阳作为先生也许能更好地教导他,“好,于大哥无需顾忌他的身份,在你手里他只是个普通学生而已,于大哥该如何便如何。”
段煜对此没有什么异议,他更关注兰嫔,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女人,“毒妇,你在前朝为官的父亲还算本分,如何会教养出你这样心肠歹毒的女人?谋害皇子祸及家人,你就满意了吗?”
兰嫔脸上被花枝划破,火辣辣地疼,整个人一身凌乱狼狈不堪,“臣妾如此还不都是皇上逼的?您的眼里只有皇后和她所出的孩子,我们其他早早入宫的女子算什么?我们活该在这宫里孤独终老,做你们的陪衬吗?”
谢如伊近来鲜少与妃嫔来往,只是知道她们的存在,宫里吃穿用度不缺她们的就行,平日里没什么接触,连偶遇都很少,也不知是不是这些妃嫔故意绕着她这个皇后走。因而她还当这些女子老实,在后宫中生活不愁就好,想不到她们心思藏得极深,对她竟然有这么大的敌意。
可是段煜是她自己的夫君,她偏要独占,不可能分给别的女人,“你现在不甘愿,当初何必入宫呢?”
宫中妃嫔失宠实在是家常便饭,一辈子不得宠也是常有之事,便是谢如伊初入宫时,段煜没认出她来,日日冷落她,她也没有生出过什么害人的心思,兰嫔纵然有再多的理由,都不该害一个三岁的孩子。
“若是这后宫之中无一女子得宠,臣妾自然甘愿在这宫中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可臣妾亲眼见皇后娘娘您从一个摆设成为皇上心尖上的人,臣妾还如何甘心!在女子之中臣妾也不算差,得宠之人能是皇后娘娘您那为何不能是臣妾?”
兰嫔的手抓在地上用力,留下几道深深的痕迹,“您是皇上的女人,臣妾难道不是吗?凭什么您得宠得子,臣妾什么都没有?”
段煜眼含厌恶,他实在是不想听到谢如伊之外的女子自称是他的女人,他不认这个,“你当初如何入宫可还记得?”
兰嫔听到皇上肯与她说话,语气不禁缓和,“臣妾是被太后选中服侍您的贵女,比皇后娘娘还要早来到您的身边。”
“朕从来没有选过你。”段煜淡淡道,让兰嫔认清现实。
这些女子因各种原因,怀揣不同的目的来到后宫,他凭什么就得给每个女子做丈夫,既然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