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趁夜将凤千瑜带出了宫, 回到沈府时大家都已睡下,除了吴主事,都没人知道这件事。她替他安排了偏房, 又守着等他睡着才离开, 以至于第二天起不来,延误了上朝的时间, 只能托人进宫替自己请了个病假。
酸菜陪着她去工部处理公务, 还不知道九千岁在自家府上,絮絮叨叨着:“小姐昨儿去哪了?剩下那么多坛酒,我搬得手都酸了。”
“我去了宫里一趟。”
“去宫里做什么?”
沈郁思索了一下该怎么回答,“我替你拐了个姑爷回来。”
“从宫里拐回来的姑爷?”酸菜睁大着眼睛,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是谁, “你跟太子爷死灰复燃了吗?”
沈郁用扇子狠狠敲打了一下她的榆木脑袋, 跟在她身边这么久,怎得还是这么蠢, “重新想。”
酸菜揉着脑瓜仁, 半晌想不明白,“那是谁?难不成是翰林院的罗大人?可我听说,罗大人是喜欢曹国公府三小姐的, 小姐你不会想横刀夺爱吧?”
沈郁又狠狠敲了她几下, “你这脑子里除了岚三,能不能多关心关心你家小姐我啊?昨儿就把人带回来了, 你今儿还不知道是谁。”
“小姐你都带回来?”酸菜赶紧回头张望,已经走得太远了,连府邸都忘不见,“是谁是谁?新姑爷到底是谁?小姐你再不说,我就跳车回去看了。”
沈郁摇着扇子, 实在懒得理会她,“自己想。”
“小姐你说嘛说嘛……”
等到了工部,沈郁也没留多久,她简单交代了一些事,就把公务收拾收拾,准备带回府里处理。严树还觉得奇怪,她前段时间处理起公务来跟不要命似的,小到一根钉子的长短,她都恨不得亲力亲为,“你今儿怎么不在工部处理了?”
沈郁赶紧捂住鼻子,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怪怪的,“我生病了,大夫让我静养。”
严树一本正经地道:“沈侍郎,你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才能继续造福百姓。”
沈郁嘴上答应着,脚下溜得比谁都快。严树这人啥都好,就是太过于认真,要是被他发现自己是假意生病,实则玩忽职守,只怕要跑到皇上面前去参她一本了。
她抱着公务赶紧回府,凤千瑜还没睡醒,酸菜扒着窗户,发现里面的人是大理寺卿苏绪,吓得胆儿都破了。赶紧拉住沈郁,压低着自己的声音:“小姐,你还不知道吧?苏大人就是九千岁啊!现在外头都在这么传,说九千岁跟苏大人长得一模一样!就是同一个人!”
沈郁摸着下巴,“我知道啊,不是说了是从宫里拐来的吗?我拐的就是九千岁啊。”
酸菜从来没有把眼睛睁得这么大过,她望着一脸淡定从容的沈郁,一口气没喘上来,吓得她打了个响嗝。
自家小姐,勇士也。
凤千瑜是被饭菜的香味香醒的,他一晚上没吃东西,已是饥肠辘辘,闻到香味就醒了过来。他起来洗了把脸,院子里的饭菜都摆好了,沈郁替他布了碗筷,等他吃完,又给他剥了一小盘板栗,当作饭后甜点。
浪漫是浪漫,就是晒了点。
酸菜用手挡着日头,望着被砍秃的枣树,再也不能纳凉。她心想,小姐跟九千岁是不可能的,就跟那被砍秃的树一样,再怎么折腾也结不了果子,她才不承认九千岁是自己的新姑爷。
用完膳,凤千瑜在院子里小憩了一会儿,他近来多春困,乏累得很。沈郁为了陪着他,就把书桌也搬到院子里,来着?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简直跟她家小姐一模一样,酸菜心想,她真是看错她了,原以为小姐喜欢有才华的,没想到她只喜欢长得好看的。
沈郁正画着画,发现酸菜正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心里纳闷地不行:我怎么被个傻子鄙视了?
凤千瑜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指尖冰凉,“去书房吧,院子里晒。”
她抓住他的手,说:“不行,你体寒,得多晒晒太阳,我就在这陪着你。”
凤千瑜轻轻笑了起来,他拿过温好的桃花酿,小酌了一口。桃色微浮于面,举止撩入人心,当真是美色袭人。
沈郁忽然又有了灵感,落下最后几笔,便成了枣树下纤细的身影。他微微仰着纤细的脖颈浅酌酒酿,一身白衣如高不可攀的天神,枣树上硕果累累,又好似天神终落于凡间。
“桃花酿,好喝吗?”
凤千瑜点了点头,“好喝,你买的吗?我看酒窖里屯了好多的桃花酿。”
沈郁不禁笑了,她说:“你喜欢就好。”
平稳的日子不过才三月,凤千瑜受伤的消息便不胫而走,那天沈郁起夜,一开门就看到黑衣人朝着她刺过来,她躲闪不及,被划伤了脖子。
后来侍卫赶到保护了她,凤千瑜也提剑伤了几人,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可从那以后凤千瑜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画也不作了,酒也不喝了,不知从哪得了一把剑,终日在院子里研究左手剑法,废寝忘食地训练。
沈郁劝不听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