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气走了太子爷, 心情莫名舒畅了许多,她转身走下台阶,就瞧见了正站在台阶下的九千岁。他换下了官服, 穿了一身白色的锦衣, 低调而奢华,宽大的衣袍鼓起了风, 他还是那么不爱束头发, 任由长发肆意翩飞,好像在等着她。
“九千岁~”沈郁远远叫了他一声,看到他转头赶紧跑下台阶,“你在等我吗?”
凤千瑜点头,“等你下朝。”
他说完, 又偏着头看向她空荡荡的腰间, 沈郁秒懂,连忙从怀里拿出红玉珠子给自己戴上。九千岁又问:“长命锁呢?”
沈郁摸了摸空荡荡的脖子, 顿时有些尴尬, “等下次,下次一定戴。”
九千岁也没说什么,他只是故作神秘地凑到她耳边, 说道:“沈大人, 你知道吗?那长命锁乃是檀文大师亲自开灵,佛家的东西都是有灵性的, 不能随意对待。”
沈郁点点头,还是有点信这些,毕竟檀文大师的威名她自小就听说过,还是蛮灵的。她走了一会儿,转头问他:“那九千岁还把它送给我?”
凤千瑜倒是随意得很, 他看起来就不像是信这些的人,“大师说了,东西只赠有缘人。我看你比我更需要它,就将它赠给了你,想必大师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于我。”
沈郁哑然失笑。
她看起来像是个短命的人吗?
沈郁带着九千岁出皇宫的时候,酸菜的嘴都惊得合不上,她平日里都是跟沈郁一起坐马车回去的,今日格外乖巧,主动去了外面。
凤千瑜也没嫌弃她的马车小,俯身钻进去,沈郁也跟着进去,平时里还觉得马车挺大的,今日跟他坐一起,感觉座位都小了一截。
沈郁抬头望着有点矮的车道:“小姐,原来九千岁这么好说话,那些传闻果真都是假的!”
沈郁一脸“孺子可教”地点头,虽然她心里也觉得九千岁是真的有点恐怖,还是少去招惹为妙。
凤千瑜爬到了树上,正摘着枣子,酸菜赶紧跑去后院拿簸箕,准备等会儿装个满满一筐。
沈郁本来还悠闲地望着九千岁摘枣,就等着享受,结果一转眼突然瞧见有个脑袋出现在了墙头上,她瞬间就笑不出来了。
晋斐爬到墙头,因为角度的问题他没有看到九千岁,只看到沈郁,扯着嗓子就喊:“沈郁,你要对我负责!!!”
凤千瑜顿时停住了手,他坐在树枝上,垂头看着沈郁,长发滑到了他的身前,面具遮住了他的神情,阴影之下看不清他的神色。
沈郁火急火燎地爬起来,跑到墙头底下,“晋斐,你要干嘛?”
晋斐手里还抱着一个枕头,爬到墙头上坐着,看着怪可怜的,忧愁道:“我被我娘赶出来了。”
“为什么?”
“你不是跟太子爷退婚了吗?我娘知道之后愣是哭哭啼啼,擦了半天眼泪,我就说了句是你活该,结果她啪的一巴掌打我脸上,两句话不对就扔了个枕头给我,让我滚出去。”
沈郁想笑,想说他活该,可是又觉得这样做不太厚道,“晋小将军,你在背后说我坏话,还跑来让我负责?”
晋斐忧郁得不行,看到她勾起了嘴角,顿时恶狠狠地看着她,“沈郁!我是因为你才被撵回俞都的,现在也是因为你被撵出了府,你不能对我坐视不理!”
沈郁哭笑不得,从来没听过这么无理的要求,“那我还能怎么做?”
求到沈郁头上了,晋斐顿时声音都小了起来,“我没地方睡觉了,可不可以在你府上凑合一晚……”
这个时候,凤千瑜从树上跳了下来,他假装不经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袍,转头冷冷地看了晋斐一眼。
晋斐被吓到了,“那个是你男人?”
沈郁只觉得莫名其妙,回头看到九千岁,顿时明白是晋斐想歪了,吓得她连忙咳嗽了两声,赶紧转移注意力,“小将军不要乱说话,我府上不方便,你快回吧。”
他一听又急了,“怎么就不方便了,随便收拾一个榻榻米,我将就着就睡了,枕头都是自带的……”
话都还没说完,那头凤千瑜“唰”地抽出了长剑,假装在观察,那锋利的刀刃冒着森森寒光,冷光打在他的面具上,宛若兵不血刃的杀戮之神。
晋斐噎住了,没敢继续说,他不甘心地坐在墙头,抱紧他的小枕头,“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也行,不一定要榻榻米……”
凤千瑜随手试了一下手中的剑,掀起的风都划掉了树上的叶子,这不仅仅是剑法的问题,这还关乎内力,能用剑风杀人的人该有多么可怕?
“对不起,打扰了。”晋斐顿时打消了所有的念头,抱着他的小枕头离开了墙头。
这特么谁打得过?
沈郁看着他翻进翻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回头瞧见九千岁负手而立,眸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略带几分审视。
“沈大人,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沈郁连忙摇头,“九千岁这是哪的话?那晋斐脑子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