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才刚亮, 酸菜就来敲门了。
“小姐,起来晒太阳了。”
沈郁本来准备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可不知道酸菜从哪里听的, 说是多晒太阳有助于伤口恢复, 太阳刚冒了一个头,硬是拖着她起来, 要带着她一起等太阳出来。
清晨的薄雾都还没散开, 穿单件还有股子冷意,沈郁裹了毯子坐在院子里头等太阳,就连早膳都是在院子里用的。
酸菜拿了一堆果子摆在石桌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唠叨着沈郁:“小姐, 你别不信, 隔壁街卖糖醋粉子的王大姐跟我说了,她家二狗子屁股上划了老长一条口子, 郎中就是让他多晒晒太阳, 晒了几天,果然就晒好了。”
沈郁虽然不信,但还是有些好奇, “他伤在屁股上, 那怎么晒的太阳?”
“还能怎么晒啊,就是脱了裤子趴在凳子上晒呗。”酸菜吐了瓜子壳, 又抓了一把在手里,“他刚开始不晒,他娘把他绑在凳子上,脱了裤子晒,晒了两天就老实了, 每天吃完饭就乖乖趴凳子上去晒。”
吴主事正好拿账本过来,听到酸菜说的那事,顿时乐了起来。
那事他也听说过,但是跟酸菜说的不一样,“我听后院负责采买的婆子说过,王大姐是因为她儿子调皮,时常弄得一身伤,所以她是故意给了郎中钱,让郎中那样说的,就是想整治整治他,什么晒屁股治伤,压根就没那说法。”
“啊?”酸菜傻眼了,接过吴主事拿过来的账本,一脸茫然地看着沈郁,“小姐,原来那事不是真的,那咱们还晒吗?”
“起都起来了,晒呗。”沈郁换了个姿势,接过账本,随手就放在了桌子上,“酸菜,你拿软垫垫一下我的脚,这样挂着不舒服。”
酸菜把沈郁的脚抬起来,垫了垫子在下头,还细心地给她盖好了毯子。她想着沈郁要看账本没空理她,就自己找些吃的,可是桌子上都没有她想吃的糕点。
酸菜不敢说是自己想吃,就回头看着沈郁,“小姐,你想吃糕吗?我去让胖大叔做。”
沈郁摇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特意嘱咐她:“酸菜,让胖大叔蒸点栗子糕。”
“小姐跟我想到一块去了!”酸菜起身,欢欢喜喜地跑过去,“小姐你等着,我马上就去,等会儿回来我打枣子给你吃!”
沈郁喝着茶吃着果子,一点也不着急,她拿起桌上的账本随意翻了翻,也没翻多仔细,也就大概看看这月的支出,心里好有个底,“吴叔,账本还是李叔在做吗?”
“是他在做。”吴主事迟疑了一下,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李叔做账本是细心,就是他总有赌博的习惯,老奴觉得不太好。”
“那他做的账目有问题吗?”
“那到没有。”
沈郁想了想,将账本合了起来,示意吴主事靠近些,小声道:“吴叔你费费心,查查李叔喜欢在什么馆里赌,赌多大,有无欠债,家中情况如何,再如实向我汇报。”
吴主事点点头,“老奴这就去安排。”
沈郁放心地把账本交给吴主事,“我一直都在忙自己的事,没什么精力管府里,这些年一直都是吴主事帮我操持,也从无出过差错,我也是打心眼里信任你。”
吴主事接过账本,听到她这样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沈大人莫要这样说,这些都是分内之事,不值一提。当年郡主让老奴跟着沈大人,也是信任老奴,老奴自不会辜负你们的信任。沈大人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又要管里子,又要管外面,自然是分身乏术,老奴能帮忙分担,也深感荣幸。”
他来府中三年,看着沈郁一步步走到现在,并没有别人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他平日里少言寡语,除了正事也没跟沈郁说过别的事,今日也是说到这份上了,忍不住多嘴几句。
“有些话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沈大人若是放心不下沈家,又不愿意去别处,不妨找皇太后求个上门女婿,帮您分担分担,总好过一个人硬撑着……”
沈郁听得出他所说的皆是肺腑之言,他是从她搬出来林侯府就跟着她的管家,看了她这么多年,自然也明白她心中所想。她当年回到沈侯府,便是想要守住这里的荣耀,可是靠她一个人谈何容易啊。
吴主事说完又觉得不好意思,“害,老奴不该说这些,不合适不合适……”
沈郁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吴叔以后有什么想说的话,直接跟我说了便是。”
“老奴去放账本了,大人您慢慢休息。”吴主事得到她的信任,心里自然是高兴的,抱着账本就下去。
剩下沈郁一个人,撑在石桌上,望着院子里那棵又高又大的枣子树,发起了呆。
她望着树话不腰疼……”
凤千瑜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突然道:“你想吃枣?我爬上去给你摘。”
沈郁还在发愣的当场,九千岁已经撸起袖子起身了,她赶紧拉住他的衣袖阻止他:“别别别!九千岁,使不得!”
他这身衣服等会儿要是挂烂了,她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