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西方人为立体空间思维,然并非线画不能写实。中国自宋前,画皆象形,虽贵气韵生动,而未尝不极尚逼真。后士人画兴盛,界画等形似写真者被鄙为匠笔,因而没落,故非国画不能写真,只是近代不尚写真罢了。单重气韵,余皆简率荒略,固然不可取;若以形似与否定画之高低,却也太过偏颇,更遑论摒弃国画,代以西画技法。图画存在之意义,除却留图影外,便是表现思想志趣,试想,一幅油画的《山居秋暝图》该是怎样的情况?”
想到一幅油画的空山新雨、明月清泉、浣女渔舟,众人都笑了。秦小姐也给面子地翘翘嘴角。
在座诸位虽然不是职业画家,但都涉猎颇广,于书画艺术和中西方文化对比碰撞也有自己的看法,此时听二女论道,倒觉得方晴的更合耳缘,西方美术理论固佳,然用西画之笔,表现中国人所思所想,总隔着一层。
看方晴镇定自若地与人侃侃而谈,郑衍才真切地意识到那个稍显局促的姑娘真的成为一个漫画家了,竟有点“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酸涩和欣慰。
“――故国画、西画各有所长,然并非不能融合,且如今中西交流越发地多,更多秦小姐这样学贯中西的人物,融中西画之长,画时人之生活、思想、志趣,或能开启绘画新纪元。”方晴微笑道。
方晴末了的一捧,给了秦小姐台阶,秦小姐也是很有分寸的人,并没再争论,只略谦虚两句。方晴又适时地问起“不知现在西画有什么新的流派”,就把话题完全交给了秦小姐。
郑衍微笑着看方晴一眼,她终究学不来时代女性有风驶尽的风范。
方晴无辜地看回去。眼波流转,恰对上韩益微笑的眼睛,方晴大方地回以微笑。
参照康有为《万木草堂藏画目?序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