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许三叔焦虑的样子,裴秀心里微微感慨――世上还是好人多啊!比如许三叔父女俩,比如陵城大学学生处的老师,比如高亮的室友,再比如陈誉。
也不知道陈誉的名字是不是她以为的这两个字……
“小秀,我觉得你回落夕镇的话,高家人免不了找你麻烦,要不你干脆就在我这里住几天,我单位的宿舍还挺大的。”许慧琴建议。
许三叔附和道:“对对,秀丫头,你在你慧琴姐这里休息几天,顺便在市里找工作。”
裴秀真诚道谢,“谢谢三叔,谢谢慧琴姐。我得回家照顾我家的大功臣大壮,等事情处理完,我再到市里找慧琴姐玩。”
许三叔还是不放心,想跟裴秀一起回落夕镇,裴秀对许慧琴说:“慧琴姐,你在落夕镇生活了那么多年,应该很清楚,人言可畏。我让三叔这两天帮喂狗,如果被高家人看到,可能已经找到栽赃陷害的借口。三叔跟我回落夕镇,肯定会维护我,免不了一番口舌。我一个光脚的怕他们穿鞋的吗?但是,三叔在,我就不得不忌惮着些。”
人不跟着一起回去,肉还是可以带走的。裴秀拎着慧琴姐送的三斤猪肉,步伐轻盈地往落夕镇走。
看着裴秀的背影,许三叔有些懊恼地对女儿说:“慧琴你真是的,干嘛拉着我,小秀哪里是高家人的对手啊!刘凤兰断了一条腿,嘴巴可没哑。高满才也是一肚子的鬼主意……”似乎意识到在女儿面前说别人的坏话不好,许三叔突然禁声。
许慧琴却神态轻松地说:“要是以前的裴秀,我会担心。但是现在的裴秀,我觉得十个刘凤兰和高满才都不是他的对手。”
裴秀打开院门,就看到趴在屋檐下的大壮眼睛亮亮又充满期待地看着她,大概是反应过来它这样的表情和它之前高冷的形象不符合,很快又耷拉着眼皮,恢复又高冷又很丧的样子。
“好小伙!听三叔说你很厉害呀!帮姐姐干了件大快人心的好事。”裴秀撸着狗头,发现大壮不再像之前那样,她碰到它的时候,它的身体会有些僵硬。
“等着,我这就给你做好吃的去。”
裴秀回到落夕镇的那一刻,高满才就得到了消息。
高兵好几次想问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还不去裴秀家,听说消失了两天的裴秀,拎着好些猪肉回来。裴秀炖的红烧肉,可好吃了。不像他妈,红烧肉烧出来就是酱油炒肉,把肉糟蹋了。
晚上应该有红烧肉吃吧?高兵咽了咽口水,还是没敢问,因为父亲这会儿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高满才下意识地挺直腰板,同时心里冷笑――哼,小丫头片子,竟然敢跟我玩心眼!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什么离婚,什么玩失踪,不就是想提高在婆家的地位吗?这不,从外面回来,知道闯祸了,火急火燎来道歉了吧。不把存的私房钱还有最近这些天吃掉的肉钱吐出来,就别想回高家!
破旧的门,突然被推开,大概是太用力,一边门直接被推倒。
“裴秀!这是你道歉的态度!给我滚!”高满才头都没抬,拿起旁边装了鸡屎的簸箕朝门口扔过去。
:“高家可没给我改口费的红包,也没办酒席,从落夕镇的风俗来说,高家跟我没关系。”
高满才再次脸黑。
高满林有些尴尬,他确实没少听大嫂刘凤兰说没给裴秀改口费也没办酒席,裴秀还不能算高家的人,死了也不能进高家祖坟。这丫头,还挺记仇。
“裴秀,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快开门,趁你爸还没发火。”高满林十足长辈的姿态。
“你们要是再在我家门口骚扰我,我就报警了!顺便把刘凤兰想进我家偷东西的帐一起算了!”
裴秀的声音不急不躁,却让高满林有一种感觉――她是认真的,她会说到做到。
愤怒中的高满才依然没认清楚形势,他怒道:“裴秀!你别哭着来求我!”
“放心,不会!”
躲在周围看热闹的居民,面面相觑――“秀丫头是认真的啊?”
高满林看着劝都劝不住的大哥,又回头看了看裴秀家的房子,焦虑不已。一拐弯,跑到镇里的邮电所,打电话给省城的高亮。
松北市地处江南地区,农耕时代起就是鱼米之乡,改革开发十年,经济发展也比内地很多城市发达许多。内地城市,市里的邮局才电话,落夕镇邮电所前两年已经按照电话,方便外出做生意的人和家人联系。
两个星期前,高满林陪小舅子去了一趟省城,顺便和侄子高亮见了一面。这次见面,高满林明显感觉到大侄子和以前很不一样,衣服和鞋子,时髦得不行,看着跟地道的省城人一样。侄子还给他留了个电话号码,说是家里有什么事,可以跟他联系。
小舅子当时还酸溜溜地说:“高亮电话号码都不给他亲爹妈,反而给二叔,不就是炫耀自己有本事嘛。”
人家就是有本事,酸有什么用?
现在,高满林不酸了,他